“源源,出来怎么不跟你父王说一声呀?”凌溪坐到她旁边,给她换了新茶温声道。
“父王也没找我,我不想跟他说话。”敖碧源赌气道。
“你小时候最爱你父王了。”凌溪无奈道。
敖碧源更生气:“那是以前我头上没有这个!”
敖碧源伸出食指指着她头顶红心,嘴一瘪泫然欲泣道:“小龙们都笑话我。”
像一个被霸凌的小姑娘!
凌溪:“……”
“你不是都打回来了么?”凌溪艰难道,他这是看在敖碧源是自己女儿面子上,才能违心说出这种话。
敖碧源调皮捣蛋上九天揽月下九洋捉鳖,同辈的小龙中,除了她东海的表弟被封为麾下大将军以外,众龙都生活在她高压之下。
她跟东海表弟每次回到龙岛简直像是两个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恶霸,所过之处,众龙瑟瑟发抖,臣服于她。
这种情况下,哪条小龙对她眉心的小爱心刚露出稍许嘲笑的神情,就会被她吊起来打…
他真的很难违着良心说自己女儿是被欺凌的那个啊,他时常自省为什么他和敖泓这么平和,女儿会动不动露出一口雪白的龙牙。
“他们先欺负我的。”龙女坚持道。
“下次父亲教训他们。”凌溪严肃点头支持敖碧源。
龙女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龙,看到父亲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小脾气顿时就像被针戳爆的气球,哼哼唧唧的扭捏了一会,扎进凌溪怀里撒娇:“父亲…”
凌溪差点被她把肺压出来,但他具有长期和龙族相处的经验,提住一口丹田气,面不改色抚着龙女扎着两个小髻的头,温柔道:“跟父亲回家吧。”
“嗯。”龙女乖乖牵着他的手站起来,父女俩走出茶楼,凌溪看到左侧有一个做糖人的小摊,想着做两个糖画一个给他们家龙王大人,另一个哄女儿,“宝贝儿,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要一条父王那样的龙。”凌溪顿时无语,好在龙女声音还不算清亮,有些童稚之气。
做糖画的老人没有放在心上,收了钱给他们浇糖人,笑呵呵呵道:“龙好啊,咱们这也有一条龙…当年,哎算了不提了。”
老人刚说了个开头,又悻悻打住。
“您说的是龙?”凌溪却放在了心上,九曲也是南海封地,难道这里的人对敖泓有不满,还是有人打着他们家龙王大人的旗号招摇撞骗了,凌溪瞬间警惕起来。
老人把勾了龙须栩栩如生的糖人交给敖碧源,眼皮往下一垂苍老道:“都说我们这里是汇聚灵气的好地方,有龙在这里修炼呢,后来龙修出了灵性去向南海龙王求得一官半职,南海龙王是个心善的,就将九曲拨给他,封他做九曲的龙王了呢。”
“这都是道听途说吧。”看来不是对敖泓有意见,凌溪笑著揉龙女头发,看老人做第二个糖人。
老人不服反驳:“以前我们九曲连年干旱,本地人都去外面逃荒了,后来九曲龙王来了才开始风调雨顺这难道也是假的。”
龙女咬着金黄香甜,由蔗糖和麦芽糖浇成的小龙,含糊不清道:“爷爷您继续说呀。”
老人语气里的骄傲一下就消失了,又蜷缩起肩膀道:“后来呀,龙王就修炼去了…也不大管我们的事了,南海龙王可能还以为我们这有九曲龙王看顾吧,以前至少一年还能下几场雨,现在全靠政府人工降雨了。”可有的时候连合适的云也没有。
“又两个月没下雨了,这三年都是这样。”老人叹息道。
龙女一口咬下金灿灿的龙头,在嘴里嘎嘣嘎嘣嚼着,口水都要从嘴角流下来了,放下豪言壮语道:“爷爷我都知道了,一会帮您教训他。”
老人笑着又给她浇了朵花,也没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对凌溪道:“早点回家吧,我看今天没什么云,等太阳照过来气温还得高。”小心孩子中暑。
“好的。”凌溪心道回去得跟敖泓说这边的情况,他拿着竹条,上面挑着一条略大些的龙,这是要带回去给敖泓的。
敖碧源一步踏出,已到荒山之外,凌溪牵着龙女的手正茫然环顾,龙女忽将左手向外平平扬去,甘霖落在草木间连枯黄的草木也变得绿意盎然了几分。
龙女清越声音中带着威严:“本地龙王何在!”
她声音回荡在郊外,不过片刻九曲龙王已斜戴着发冠衣衫不整的匆匆赶来:“龙女…小臣九曲龙王见过龙女。”
“本君乃南海龙王之女,南海龙女。接到九曲投诉,现已查明,你由一条小蛟修炼而来由本君父王封九曲龙王,你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玩忽职守致九曲大旱三年,损失无数,你可知罪。”敖碧源冷声道。
凌溪从没听过源源用这么严肃的语气,一时有些迷茫。
“小龙知错,小龙知错,修炼无岁月,我一时糊涂修炼起来忘了时间才会如此,请龙女开恩,小龙绝不再犯。”九曲龙王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涕泗横流。
敖碧源冷哼一声,趁他不注意又咬了一口糖人:“饶你?”
九曲龙王深知龙族刚硬性格,即使知道南海龙女年龄小也不敢糊弄,冷汗直流的说了许多好话,敖碧源放缓声音道:“好吧,暂且饶你一次。还不速去为九曲布雨?”
九曲龙王迅速起身拱手道:“小龙这就去,以后定然勤政爱民,行云布雨再无推脱,谢南海龙女王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