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写意潇洒一挥,别宫宫殿大门向两侧吱哑一声打开,发出沉闷响声,敖弘迈入宫殿,才耸肩道:“本来都是给看炼丹炉、药炉炉火的道童吃的,他们道行低微,用来充饥的,听说有一年那太上老君道童吃醉了,不小心把瓶子撒了。”
“许多长生药顺着云雾滑过银河,滚落到人间…成仙了一大批人啊、猫狗还有野猪。”敖泓像是想到了当年混乱的场景,疲倦单手按按眉心。
凌溪与他心意相通,也联想到了画面,啧啧咂舌道:“这算是严重工作失误了吧。”
“是啊。”敖泓颔首。
凌溪忍不住摇头道:“吃醉?道童也会喝酒么,电影里的道童可都是小孩子呀。”
“…现在仙界生育率那么低,本王都没有推云童子,太上老君哪来的小道童,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你就都知道了,胡子一大把。”敖泓做了个特别夸张的关公挽胡子的手势。
凌溪被他逗笑,嘴角浮起笑意道:“那不是比太上老君胡子还多。”
“其实太上老君还可以,也勉为其难算个美男,但还是不如本王英俊。”敖泓语气笃定,千真万确道。
“哇。”凌溪捧场刻意赞叹道:“是呢,三界之内,上天入地南海龙王最帅啦。”
这话说得无比浮夸,但他语气却是真实自然,情感充沛。
敖泓不知为何,耳背微微红了,哼唧道:“你知道就好。”
“嗯嗯,我捡了个大便宜呢。”凌溪已经很擅长顺毛捋的技巧了,在一旁真诚道:“说起来你表哥跟你也有血缘关系,但他远不如你俊逸潇洒。”
敖泓被捧得飘飘然,踩在云端腰背挺得笔直,趾高气扬的走进宫殿,气场两米八。
转过长廊,踏入殿门,周遭腾绕着的缥缈仙雾逐渐散去,殿内有负责打扫的仙娥迎出来,身着素净拢纱白衣,盈盈拜倒恭敬道:“参见殿下、王妃。”
“收拾好了么?”敖弘止住亲昵和凌溪交谈,转而沉声问道。
“南海龙宫派了青鸾来传信,已将寝殿打扫过了。”
敖泓颔首,又叮嘱道:“王妃没有辟谷,不喜油腻,准备晚膳时弄些好克化的。”
“是殿下。”仙娥恭敬行礼下去安排了,另有一腰间系着荷包的仙娥上前引两人去寝殿休息。
敖泓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飞行速度远胜从前,独自回龙谷仅需半天,带上凌溪两天也够了,在寝殿百灵台圆桌旁落座,单手撑着桌面笑吟吟的望着凌溪收拾东西的模样。
“给你父母带的茶叶、锦缎还有几块宝石。”凌溪从须弥戒里把东西分成两份,又双手奋力抱出篮子大的沉重澄净红宝石,清点一番推在桌面上纠结道:“你父母会喜欢么?”敖泓带着自己去龙宫库房时,他还以为敖泓会选些灵宝带回去,没想到他连对龙爹妈都抠门抠得一视同仁。
你真的不是睚眦亲兄弟么?
这婆媳关系很难处啊,凌溪在心底惆怅叹息,心念刚划过一瞬,忍不住警醒,为什么是婆媳关系?
这么自觉么…
“会喜欢的。”敖泓不知凌溪心思,笑着安抚道,龙族亲情淡漠,基本隔着山脊吼一声打个招呼就算是很礼貌了,他父母可能都不记得有个龙崽,有什么可生气的。
凌溪心道都出来了,也不能再回去准备礼物,只能颔首,腕上云灵镯光华潋滟流转,才勉强把给蝉兮准备的青柄雪刃双剑从须弥戒里费力抬出来。
“她真的拿得起来么?”凌溪坐在圆凳上很是怀疑道,他拿起来都很吃力,蝉兮身量窈窕纤细,不知道能不能用。
“她父亲是龙族战将,教了他们许多,蝉兮出嫁前惯使双剑,被那小蛟耽误许久,也该拾起修为来,这秋池双剑正适合她。”敖泓单手抚过剑身,秋池雌剑发出轻微嗡嗡铮鸣声,似是欣喜之态。
“你总是口是心非,其实你对亲近的人都很好。”凌溪手掌覆在敖泓手背上温情脉脉道。
本王形象如此伟岸高大么?敖泓被捧得魂游天外之时,仍保有一丝清明,飞眸斜眼瞥凌溪一眼,和缓道:“其实黑泽也不错,本王以前有些针对他,现在想来有些过激,过两天把他召回来吧。”
“毕竟是南海的蛟,也不适应北海严寒气候。”
凌溪毫无戒心欣然附和道:“也好,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件事了,他家在这边,常年让他在北海工作也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当初的事你本来就是迁怒人家。”凌溪稍显歉意,他和敖弘恋爱,黑泽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谁让敖泓觉得人家是情敌…小心眼乱用职权呢,现在给人解除了外派让他回熟悉的南海当然好。
“好啊。”敖弘立即撕开和善大度面容,露出本来面目毒舌道:“我就知道你还觉得那小贱人是好人。”
“他有什么好的?黑黢黢一条长虫,爬地上都不知道是蚯蚓还是蛟龙,也就是你单纯才会被他蒙蔽。”敖弘不遗余力的诋毁着黑泽。
凌溪目瞪口呆,心知中计,不禁头痛,努力点头应和道:“是是,你说的对。”为什么敖泓总是要和黑泽比啊?黑泽也很冤啊,他不是早就放弃了么。
敖泓脾气却犯了起来,不爽傲娇抬起下颚侧过首不去看凌溪,闷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幼稚?”
平心静气,比较他和黑泽,根基修为与相貌黑泽样样不如他,不就是巧舌如簧会讨凌溪欢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