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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不知道他们家还认识会这些手段的人。”何秀说到一半已经自己拖翻前者,离婚官司旷日持久, 双方脸皮都撕尽了对方能做出什么她都不奇怪, 主要还是后者。
    她前夫家即使有这个心思, 大约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吧。
    “你商场上呢?没有得罪的人?”敖泓淡定问道。
    “没有。”何秀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摇头, 低声解释道:“生意上肯定有盟友竞争,但规矩还是要守的。”
    何秀想起前夫家的那些威胁,若有所思道:“说起来孩子病了后,他们家确实说过想要孩子好起来,让我给他们家几千万还有点股权店铺什么的。”
    “你答应了?”凌溪听到这里, 忍不住插嘴问道。
    “当然没有。”何秀耸肩应道,当时孩子病了,她忙着带孩子看病,连搭理他家的心情都没有,拿他们家当个屁…给放了。
    明明是件紧张忧心又穿插着孩子健康问题的焦心事,凌溪一直高悬着心,听到这忍不住轻笑…
    敖泓也忍不住好笑,这件事八成要落在何秀前夫家,绑匪早就开过价码了,却没人把他当回事。
    “那现在怎么办?”那些个腌臜龌龊货色,何秀心底恨得都要见血了,却很清楚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要紧的先把孩子治好。
    “掉头,他家在哪现在就过去。”敖泓平缓吩咐道,即使知道缘由依旧令何秀无可奈何,不知何从下手的事,在敖泓口中,就像我要出门倒个垃圾那么简单。
    何秀心中一喜,跟司机说了前夫家位置,对敖泓诚恳道:“等这件事了了,我必有重谢。”
    敖泓对钱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养龙崽要花钱,龙宫装修也要花钱,自己小金库也得储备一些,但拿自己信徒的钱显然没什么意思。
    敖泓兴致缺缺道:“这事也不是为了你,我主要是想见见给你孩子愚魂的人。”这人要是没用过自己龙丹,他敖字倒过来写。
    …何秀陷入一阵尴尬沉默,勉强露出笑意。
    凌溪无奈在心底捂脸,敖泓总是有这种本事,好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变了味道。
    帮人家忙反倒让人不快,凌溪轻咳一声拉开话题道:“我们之前是在南海见过面的…他家搬到这边来了么?”
    何秀颔首鄙夷道:“为了缠着我。”
    都是普通出身,他家格外看重钱,凡事按吃抢上,恨不得碗里锅里的都是他的才好。
    凌溪闻言心底更是厌恶,低声道:“虎毒还不食子呢,要真的是他,那也太可恶啦!”
    何秀淡淡道:“孩子一直是我带,他们家确实也没有多少感情。”
    

    “我前夫现在还不到四十,当然是搜刮一笔钱财,重新结婚生子比较重要。”何秀也谈不上心灰意冷,反倒像是个局外人般淡定自若。
    凌溪和何秀低声交谈着,敖泓在一边小幅度挪动,“不经意”换了几次姿势后,终于如愿蹭到了凌溪身边,把人揽到了自己怀里。
    “在外面呢,别闹。”凌溪带着几分羞怯嗔怒的瞪他一眼,试图震慑他。
    敖泓被王妃这一眼看得浑身酥麻,手臂不由得揽得更紧。
    凌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森蚺缠着,好气又好笑,百忙之中无奈向何秀投去一个歉意目光。
    当着旁人表达亲昵,是一种失礼。
    何秀却并不在意两人的亲近,视线不自觉投向窗外,看着飞速向后掠去的枯枝树草,心底带着几分感叹。
    什么是正邪对错,按照他们当年的“传统”,她倒是在合适的年龄步入了婚姻,生儿育女操持家庭。
    可她又得到了什么呢?如果不是在龙王庙敬香时抽到了一支判词清晰的签,她可能还在“正常”的生活里挣扎着。
    每天面对前夫家的亲人搓磨、公婆的责难还有丧偶式的婚姻。
    很多时候,并不是多数人选择的生活就一定是正确的,并不是大多数家庭里教育孩子时父亲的缺失、家务的甩手诸如此类,就都是理所应当的。
    有时也许当你觉得喘不过气来时,就是你该去看看围城外的世界的时候了。
    人生苦短,莫要辜负。
    何秀有时隐约觉得,去龙王庙敬香将她的人生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回首望去,过去自己的很多观念想法,都全然推翻,不敢苟同。
    “到了。”司机在前面低声道。
    外面是一片低矮棚户区,带着腐烂菜叶味道的脏水,顺着路面破损倾斜的地方几乎流淌成了一条涓涓细流。
    两边是破旧灰色矮房,洗衣做饭还是那种户外共用式的。
    神情淡漠的麻木的人坐在家门口,偶有快递外卖加速穿过这片区域,不愿停留。
    凌溪微微一怔…觉得无处落脚,下一秒又忍不住唾弃自己,才被敖泓护着过了几天衣食不缺的惬意日子,竟也变得矜贵起来了。
    敖泓倒是看出了凌溪的纠结,适时凑过来偏首在凌溪耳畔轻声道:“我背着你?”
    “不用。”凌溪笑着推了他一下,又主动握住敖泓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的下了车。
    何秀报案孩子失踪时还在外面开会,也没时间换衣裳,现在还穿着一双细跟麂皮靴子在前面带着孩子,一瘸一拐在早已被过往行人踩成泥状物体的烂菜叶里艰难前行。
    她都走得踉跄,更不用说还不到她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