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禁止活祭、人鸭，四海龙王也是不喜这些，早通过问卜告知信众。
    信众们就用了折中法子，选择用纸扎人偶，外罩正红丝绸云锦，描好眉目，纷纷在悬崖投入海中或是在海岸处做一张芭蕉叶小船，放上人偶贡品推入海内，以示供奉。
    “这两年他们花样也多起来了。”丽丽把哈密瓜摆好盘推过来，笑吟吟道：“听说还有男的人偶呢。”
    “还能这么玩？谁放的？”凌溪听了丽丽解释，有些哭笑不得。
    “好像是个富商，据说是想别出心裁好让龙王殿下记住他。”丽丽应道。
    互联网思维啊！牛掰，凌溪肃然起敬，用银质叉子戳着哈密瓜吃，饶有兴致道：“然后呢，敖泓记住他了么？”
    丽丽掩唇笑道：“倒是记住了…殿下说他用的不是丝绸，是红纸，染红了一大片水，污染环境，回来发了跟人族管事视频发了一场脾气呢。”
    “气得咱们殿下连续三年让特管局那边安排税管局去抽查他公司税款。”丽丽一脸同情的补充道：“听说那老板再不敢漏税，又在龙王庙做了祈福殿下才放过他。”
    “哈哈。”凌溪笑着摇头。
    龙王祭如期举行，敖泓特意揽了凌溪去海底火山顶边上坐着欣赏。
    水光镜里，乐器欢奏，人群满面笑意，在高功指引下行礼供奉，不像是虔诚祈福，倒像是民俗聚会。
    “你不会觉得他们不太诚心么？”凌溪坐在山顶，双腿悠闲着，托腮笑吟吟侧首望向敖泓。
    “你以为神祇是做什么？”敖泓反问道：“高坐神坛之上，安享香火供奉，没事时就整蛊人族，以捉弄他人为乐么？”
    凌溪没有回答，只靠近敖泓身侧，温驯靠在他怀中，这座休眠火山有浅淡余温，暖煦温和，四周又都是海水层，偶尔还有不惧较热水温的小鱼游曳而过，在这坐着别有一番趣味。
    敖泓揽住他，低声摇头道：“不是的，我很高兴他们能在龙王的节日，我的节日里载歌载舞欢声笑语。”
    “也许有一天，他们都不会记得有一位龙王，但能喜乐度日，就是本王荣耀的功勋。”敖泓悠悠道。
    凌溪感动不已，半晌之后才缓缓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神仙啦。”
    “你除了我和我表哥他们，还见过别的神仙么？”敖泓笑着恶趣味的去捏凌溪精致小巧的笔尖，又恶趣味的用食指顶起，把凌溪拱成一个猪鼻子。
    凌溪一把拍开他作怪的大手，又握着牵到自己唇边轻吻了一下，低声道：“我不用见别的神仙，也知道你是最好的。”他的龙王是独一无二的。
    敖泓莫名害羞起来，又忍不住双眸微微发光，眼神火辣的上下扫视凌溪…
    “你别想在这。”凌溪警惕性很高的推着他，开什么玩笑，除了敖泓削出来的这一块是个平整平台，后面都是嶙峋火山岩。
    敖泓心态很好的叹息一声，揽着凌溪继续看龙王祭。
    各处乐点推到高处，“新娘”献祭给龙王，绑了石块的扑通通纷纷落水，芭蕉叶扎成的小舟也推入海中。
    “他们给我献祭新娘…可以，但没必要。”敖泓垂首吻了吻怀里凌溪的光洁额头，真挚柔情道：“新娘不是已经落下来了么？”
    凌溪想到自己确实也是失足落水，微微一怔，随即笑着颔首，阴差阳错，原来那时就注定好了么？
    可降解纸张做的人偶已经在海中化开，仅剩丝绸浮荡在海层，远远望去像是一曲温婉渔歌，诉说着美好祈愿与龙王的祝福。
    敖泓交了报告递给龙族后台，申请排队使用神树，又抽出几天时间准备带凌溪去找剩下的龙丹碎片。
    “画些什么呢？”敖泓知道凌溪会素描写生，从远处放轻脚步走过来，想吓一吓凌溪。
    “别闹。”凌溪全神贯注，果然被他吓了一跳，像是坐在弹簧上，身子微谈弹起分毫，又重新落下。
    敖泓侧着脖子，偏转着头去看凌溪桌面上的东西，皱眉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地图？
    凌溪拉着敖泓坐下，把圈出的几点一一指给他看：“我们遇到澄明，在他这找到了第一片，他在A市，睚眦，他在这里苏醒然后进城打工。”
    “穷奇、冥界在人间的空间褶皱。”凌溪食指点着地图上的标记。
    “看出什么了么？”凌溪期待问道。
    敖泓茫然摇头，凌溪锤了他一下喜道：“像一个弧形的川字呀。”只不过因为碎裂龙丹大小不一的缘故，有的飞得近了些，有的溅得较远。
    敖泓恍然大悟，如获至宝的捧着地图手指抚着仔细察看。
    凌溪又把可能飞溅的大致范围圈了出来，敖泓看着凌溪的视线都快柔和的滴出水来了。
    多才多艺，他王妃不仅画好，懂艺术，还懂得这些…
    敖泓捧场道：“王妃蕙质兰心，才思敏捷，连算学也不在话下。”
    “那倒不是。”凌溪坦然摊手道：“你记得我问过你碎片弹出去时大概的速度和收回来几片碎片的重量么？我花了一百五十块，在知乎上找了个学物理专业的，把这些告诉他。”
    “是他算的。”说有这种活还找他，凌溪应道。
    第104章
    当然他没有给出真实地图的距离, 再算上当时的风速与高度落差，应该有些误差，不过比起之前敖泓漫无目的的去找要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