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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狸,怎么样?师父没处罚你吧?云晟仔细瞧了瞧云狸,见她活蹦乱跳,忍不住笑出声。
    你看看阿狸那样,正得瑟呢!是不是师父要教新法术了?云轻见云狸出来,手肘拐向云狸,搭过她的肩,调笑道。
    云狸伸手拉了拉云轻的面皮,眨巴两下大眼,兴奋地不能自己。
    她可以实际感觉到!借着阿狸的身体,她可以感受到身旁的一切,她再不是旁观者!
    五师兄!阿狸好想你!阿狸使劲儿拍云轻漂亮的俊脸,一把扑向云轻,吓住了一旁的其余六位师兄。
    怎么突然良心发现,知道五师兄的好?云轻斜睨着阿狸,俊脸被云狸的辣手拉扯成古怪的形状也不恼,乐的嘴巴都要咧到腮后。
    你们两个平时见面跟斗jī眼似的,怎么今天这么你侬我侬?云翎挤眉弄眼地瞅着这两人,调笑道。
    阿狸喜欢我,三师兄,这是你羡慕嫉妒不来的云轻得瑟道。
    云狸只笑不语,抱剑立于一侧。
    云穹与云晟对视一眼,只觉得似乎阿狸有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怎不可能就被师父说了两句,整个人就大变身。但是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
    好了,你们几个,又开始斗嘴,现在阿狸无事,我们也该回去
    大师兄说的不错,凌云台上众位弟子都还等着你们云翎玩笑也开完了,拍了拍阿狸的肩,对其他几人道。
    云竹点头,勾着阿狸的脖子大摇大摆地准备出琼华殿。
    几位师兄先走,阿狸还有一事要处理,稍后再去找你们阿狸暗中扫视一圈,并未找到子玉,也不知他现在是在哪里,她现在也不知能借着阿狸身体多长时间,必须在此之前见子玉一面。
    那好,如果师父jiāo代什么事不好处理,告诉师兄一声,什么都别担心云穹回头嘱咐道。
    阿狸明白云狸投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看着几人离开,云竹与云轻跟着嘱托几句,也都陆续离开。
    花容垂眉,目光瞥向刚刚子玉呆过的地方,却并未看到他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自己出现在这里,不可能子玉不在,她分明是循着子玉的眼睛看到这一切,为何现在都变了?如果她是真的回到了曾经,不可能她没记忆。
    她记得当年师父正是要教自己三尾风,第二日她便被叫入琼华殿,也正是因为此事,可是这一切如今都变了!没有按照记忆中的场景继续下去,这真的是她的曾经吗?
    花容百思不得其解,抬起手,抽出长剑,银色的剑锋中,倒影着稚嫩清秀的脸,正是属于云狸的脸,她当时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子,知道自己不是狐狸。但是为了不被发现,一直都保持这这副模样没变。
    天道门并不收女弟子,传言天道门第三代掌门师尊曾收女徒却被其迷惑算计,促行不伦之事,导致师门败坏,灵力大损,妖邪乘机攻入,天道门几近覆没。
    从此,这条规矩便成了铁律,一旦发现定会被逐出师门。
    原来的阿狸自然是千方百计隐瞒。
    只是。
    花容收剑,眸光沉凝。
    她说自己是一只狐狸,她扮成男孩子,她总是不知道,她是师父一手养大的什么事qíng是她师父不知道的呢?
    花容深吸一口气,克制内心翻涌的复杂。
    她失忆时,九雪的曾对她说的话如在眼前。
    花容垂眉,一时无言。
    她已经不想去恨,也没有办法去恨他。
    七个师兄中,五师兄云轻是当初唯一不愿对自己出手之人,他们曾经斗嘴最烈,几乎到了见面就互掐的境地,却不曾想,最终在所有人都要杀自己时,只有他依旧如多年前一样,即使掐架多厉害,在危险时总是要站在自己面前。
    她如今到了云狸的身体,恐怕不出几个时辰就顶不住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去找子玉。
    琼华殿子玉不能呆久了,也许是已经回去了,她现在得迅速去一趟连云谷!
    花容迅速离开云止山巅,直奔连云谷而去!
    云止山的云雾缭绕,桃林缤纷,白色、粉色的花雨沾落衣襟,花容掠过桃林,从凌云台的侧面下山。
    白色的雾气终年环绕云止山,遮住了她的身影,循着记忆的方向,落到那片葱茸的连云谷。
    花容远远瞧见青绿的山谷,丛林茂盛,云雾之中遮住大半的面积。
    花容站在连云谷的桃林之时,已不是曾经阿狸的模样。一袭雪衣曳地,及地青丝沾染了雾气中晶莹的水珠,鬓边雪翎清冶,眉宇明媚妖魅。
    她是冷花容,云狸是自己,却也不是。
    花容一路无阻地踏进这层层设防的内谷,当她真正到达当初只能看却不能触摸的桃源时,那一抹妖冶如火的绯衣映入眼帘。
    红衣如火,肆意凌乱飞舞的赤色长发没有丝毫的束缚,妖娆惑乱。绯玉晗垂眉坐在棋盘旁,深邃的目光全然凝注在错落有致的棋盘之上,并未发现身旁多出的一人。
    修长如玉的指尖执黑色的棋子摩挲,却迟迟未曾放下,花容静静站在他的一侧,时间好像静止不动。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来面对他,是子玉,却又不是。
    犹如云狸之于自己,她又能如何去辨别?
    子玉死了,凤鸣说的不错,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十五,四,右上小目可守花容捻起一颗白子,放置在棋盘上,瞬间,棋路转换,攻受对换。
    绯玉晗瞳孔骤然凝缩!蓦地抬头看向面前之人。
    花容抬眸对上他震惊的目光,敛袖坐在他对面,莞尔道:子玉,该你了
    你夭夭?绯玉晗狭长的凤眸陡然失去了平静,看着面前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女子,却不知为何有一股透入骨髓的熟悉,好像,他们已经认识许多年。
    看到你,真好花容莞尔轻笑,只是看着他,淡色的薄唇弯起一抹弧度。子玉,夭夭找你很久了
    温凉的触感在手心有着致命般的熟悉,绯玉晗奇异的发现自己感觉到手心的微凉,是她太凉,还是他的血液在沸腾?几乎下意识地,他不想放开她的手。
    夭夭绯玉晗温热的指腹来回摩挲着她温玉细腻的娇颜,狭长的凤眸沁出浓郁的温柔。阿狸么?夭夭?
    花容迷雾般的墨瞳愈发难以琢磨,淡色的薄唇几不可查的微抿,凝着绯玉晗的眸子迷蒙着深邃的水雾,看不清眸低的波澜。
    颊边那温热的手留恋般寸寸轻抚,指背划过她凉玉般的容颜,撩开衣襟,在她修长的颈间蹭磨。
    花容长睫颤了颤,薄粉的唇颜色微白,绯玉晗俯身,薄凉的唇舐舔贴蹭,低沉的嗓音清魅低柔:不愧是九尾狐媚,本王都qíng不自禁嗯?
    狭长的凤眸冰寒冷戾,修长的五指蓦的卡住花容白皙的脖颈!
    绯玉晗凤眸微眯,伸舌轻舐她微白的唇,低低的嗓音冷戾冰冷。狐媚之术当真是不错,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本王来替你说?
    花容眸光掠过一丝自嘲,似乎绯玉晗卡住的是别人的脖子。嗓音微哑,凝视着绯玉晗,细长的眸子雾气浓郁的无法散开,低低笑道:我是谁?
    说说,是不是墨渊让你来的?以为占着夭夭的身子,狐狸就能变成夭夭?绯玉晗似乎找到了说服自己迷恋的理由,薄凉的指尖扣着花容的纤腻的下巴,留恋轻吮。
    因为是夭夭的身子,所以才会受了这般轻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狐媚妖术?
    花容墨绿的瞳孔妖冶,迷离的雾绕流岚遮住了眸底的冰凉。
    绯玉晗指骨分明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修长有力的五指蓦然收紧!
    花容长睫微垂,遮住了墨绿的瞳子。呼吸几乎没有,没有血色的薄唇因为绯玉晗手劲的掐紧,呈现出妖魅的殷红。
    绯玉晗看着她,细腻修长的脖颈几乎自己再稍稍使劲,她便会死去,却不知为何无法下手。
    还不出来?不要占着夭夭的身子!绯玉晗猛然甩开她!花容不受控制地扑向一旁,雪白的长袖扫动棋盒,盒中黑白棋子噼啪坠落一地。
    花容执起一颗黑子,唇边弯起一抹笑意。墨色如夜,无法看透究竟,子玉说,夭夭适合黑子,不是吗?
    他曾说,这是适合自己的颜色。
    可惜,此时此刻,他是对云狸所说。不是现在的她。
    子玉?绯玉晗狭长的眸子冷凝,如火的绯衣划出凌厉的弧度,赤色青丝妖绝。实在不明,为何她会唤自己子玉,即使是夭夭高兴时也只是叫他玉晗,不会是这般称呼,这个称呼他从未被人唤过。子玉是谁?
    花容低笑,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世事。
    她失忆时不再记得他,不曾想,回到时间的最初端,子玉也不曾拥有他们的记忆。世事轮流转,报应不慡。
    子玉?花容伸出手,掌心的元神颜色淡的几乎看不见,淡淡的流光在她身旁流转。他是我的夫君,他已经过世很久,我也找他许久了
    绯玉晗薄唇抿出冷然的弧线,瞳孔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花容踉跄站起身,素白的五指撑着冰冷的棋盘,看着面前的风雨棋盘,掌心的墨色棋子放在棋盘的方格,低笑道:风雨不歇,桃芬不折,可守不可攻
    雪白的长裙扫出利落的弧线,不再停留。
    玉楼城冷花容白皙修长的脖颈中,触目的掐痕狰狞,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可悲。
    她不想再呆下去,穿过桃林离开。
    站住!绯玉晗倏然挡在她面前,修长白皙的指尖轻抚她颈边的痕迹,狭长的眸子掠过一瞬心疼,转瞬即逝。冰寒的声音冷凝:你想带着我的夭夭去哪里?
    花容苦笑,蓦然抽出锋利的长剑,一剑划向自己的手腕!
    殷红的血珠坠地,淹没入桃林腥咸的泥土。雪白的长裙染了点滴血色,如艳丽的花绽放。
    你!绯玉晗眸子骤然凝住,看着她依旧一袭雪裳,捂紧血流不止的手腕,头也不回的离开,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让阁下误会,花容的罪过花容没有回头,见血显真灵,她显什么呢?她在出现他面前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云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