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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白芒爆闪,云璃猛然挣脱开绯玉晗!
    大力之下,她往后踉跄了几步,抚着桌角堪堪站稳,冷声道:看清楚了么!没有内灵,我这般桃灵又怎会站在阁下面前!你再纠缠不休,休怪我不客气!
    夭夭绯玉晗伸手扶稳云璃,云璃一把甩开他的手,避开他。
    绯玉晗伸出的手顿住,狭长的眸子隐含苦笑,竟然如此,竟然是这样!
    伽罗和尚说要自己的心为引,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救夭夭,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救她,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谁会愿意把自己修炼的根源让与别人呢?这世上能有几人?
    他本来便没有内灵,无法修行才不得不自损寿命增加功力保护她,如今他却没有保护好她,还因为自己的过世导致她命陨连雅之手。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明明夭夭当初有记忆时就已经恨极自己,如今没有了他的内灵,不会再记得他了,她腹中已经怀着别人的孩子,可是他还是这么一厢qíng愿将她囚禁在身边,想挽回她的心。
    这世上有一个和他一样爱她的人,可以好好地保护她,甚至都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他却好像是一个多余来破坏他们幸福的人!
    他破坏了他们一家?
    夭夭也是他的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是谁来给他的两个孩子一个家呢?
    夭夭,你真的忘记子玉。你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下一世,倘若还能活着,便要是子玉之妻么?那般誓言,他在最后一刻那般开心,可是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云璃垂眉轻抚微拢的小腹,不yù理他胡言,但脚步不听她使唤,似乎有什么在阻止她。
    她突然心中难受。
    唔云璃猛然按住胸口,胃里一阵酸气上泛,云璃反身gān呕。
    夭夭,还难受么?
    夭夭,是不是孩子又不乖?
    娘子,以后难受告诉子玉子玉帮娘子chuīchuī
    夭夭,是不是又难受了?绯玉晗上前拂开她的青丝,力度适中地轻抚她后背和胸口,匆忙端来清茶让云璃漱口。
    云璃一怔,猛然回神,刚要拒绝,脸色微变,蓦然推开他,歪到一旁gān呕。
    她早上尚未来得及吃东西,如今只一味的吐酸水,一股苦涩在口腔弥漫,云璃忍不住闭上眸子,真是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绯玉晗将茶水递到她手中,云璃顾不得许多,端起来漱口。茶水刚刚到口,她手中的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
    是甜的。
    不腻,却刚好去掉口中翻涌的苦味。
    云璃心中一股熟悉感毫无征兆的袭来,她看着绯玉晗焦急地为她擦净唇边水渍,帮她顺气,防止再次呕吐。如此熟练的动作
    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心中一阵难受。
    到底,难受什么呢?
    玉王爷,你何时娶得玉王妃?你曾经并不是现在的模样云璃好受了些,靠在一边,认真的问绯玉晗。
    她曾听凌香说起过,他曾经肥傻,是个痴儿,是以二十几都未曾娶妻。
    玉王爷的身份特殊,是与皇帝一胞所生兄弟,平常小户自然不可能成为玉王妃,但是高门大户的女儿却看不上他。
    她想不通,她与这位从前根本不曾见过,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呢?
    绯玉晗头次见她主动问起,而且不是那般冷嘲热讽的口气。
    夭夭,我们在逢源楼时第一次见面你难道也忘记了么?
    逢源楼?
    当时还是彩灯节,一群文人墨客在逢源楼吟诗作对,当时,你女扮男装去的
    绯玉晗淡淡诉来,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云璃静静地听,始终不曾开口。
    她平时是喜欢女扮男装出去,总是被爹抓住就跪祠堂,当时福伯总是为她求qíng,爹总是说不许自己吃东西,却睁只眼闭着眼地任由福伯偷偷给她塞吃的
    似乎不知不觉中思及自己已逝的父亲,云璃心顿时冰冷。父亲没有了,被欧阳玉的母亲bī死的!如果她是玉王妃,为何连雅要bī死自己的父亲?!她不是欧阳玉的母亲吗?
    连雅根本就是连尚书连清的女儿!父亲曾说他与连尚书是好友,可是朝廷之上,他们分明就是政敌!
    云璃顿时心冷彻骨,无法集中jīng神听绯玉晗讲述的一切,这一切听起来如此不合实际?!她怎会对一个傻子倾心?父亲又怎会同意她嫁给玉王爷?她根本不可能同意皇帝赐婚!他们冷家有先皇赏赐的丹书铁券又怎会担心抗旨不尊之罪!
    我累了,王爷请回吧云璃站起身,不yù再听。
    绯玉晗袖中指尖微动,yù言又止,见她已转过身,不yù再与自己说话,眸光微暗。从袖口拿出青色的莲蓬放在桌上,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低沉的声音透了丝很不明显的高兴,好像孩子做了一件让家长高兴的事,却小心的藏着等他们发现一样。
    他轻轻放下,微微抿唇,走出房间,只留云璃一人在屋中。
    夏日清晨中多少也透了丝闷热,云璃知晓欧阳玉走出房门,这才撑着微酸的腰靠着椅子坐下。目光扫到桌上两只青色的莲蓬,旁边还有一小段截好洗净的雪白莲藕。
    云璃眸光闪了闪,没有动他。
    她记得,前段时日她要看莲藕,因为连雅的到来,她没有刁难成功。昨日身边的侍女告诉她莲蓬也几乎没有了,都是黑色枯败之像,她便随口找个借口支开欧阳玉,说自己想吃青色的带着水汽的莲蓬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这般青色的莲蓬,莲蓬尚未成熟时水汽中,如那尚未成熟的花生一般,并没有枯败之后黑色的莲子好。她近来烦闷,又不得出去,总是想着法儿赶他烦他,才会如此说要青色的莲蓬。
    她总是刁难他,但是看着他这般辛苦,她却也不见得多痛快。
    到底是怎么了?云璃抚额,更加烦闷。
    没怎么,这是怀孕期的故意找茬病过段时日便好了调侃的声音传来,云璃抬头看向房门口,眸光微亮!
    疯道士!你可以进来?
    木道子挑眉,翘腿坐到窗台上。
    我一直可以进来
    九雪夫君呢?他还好么?
    他没事,只是他之前一直没意识到,现在却明白了,近来师兄似乎咳喘厉害,他不许自己探脉,无意间才知,他竟然没有内灵!
    没有内灵!
    仿若天上一道轰雷击中,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
    只是什么?他怎么了?云璃急的不行,她如今真的是没办法挪开半步,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一走远,欧阳玉便会出现!
    他病了,咳喘的厉害,没有办法来找你实际上,不知为何师兄即使每日对着她以往坐着的地方发呆,也不愿来找她,烧的糊涂一会儿喊璃儿,一会儿阿狸
    他从未见过师兄生病,甚至和凡人一样发烧梦呓。
    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云璃带回去看看师兄!
    跟我走!
    走不了云璃皱眉,她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出去,也不会等到现在。我一走出这个院子,欧阳玉便会知道
    木道子拿出自己的葫芦,看了一眼云璃,有些犹豫道:你酒量如何?
    勉qiáng!云璃冷道,抬眸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暂时就委屈了!
    什么?
    云璃尚未反应过来,一个大酒葫芦迎头砸下来!她当场脸就黑了!刚要去挡,葫芦突然大口一张!
    喂!你gān什!
    霎时眼前一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周遭铺天盖地的酒气袭来,差点直接熏晕她!
    你呆在里面别说话,我带你出去!单独隔开云璃和周围的一切,绯玉晗便无法再感知她在哪个方向,离得远了,他便没有办法!
    木道子直接盖子一塞,把葫芦挂在腰间,翻身迅速离开院子!
    云璃简直无法形容现在的状况,冲天的酒气四面八方袭来,脚下更是鞋子估计都被剩余的酒杯浸透了!提了提脚,发现自己竟然没腿?
    不是,她竟然恢复原形了!一朵桃花?!
    云璃飘在酒水上,她就是千杯不醉,这地方也能直接熏死她!
    周围漆黑一片,这是什么鬼葫芦,竟然连她也能装进去!为什么自己直接缩成原形了!
    喂!臭道士!我不能在这里面呆久了!你速度快点!云璃几乎崩溃,才一会儿她就快不行了!她要变成桃花酿里的酿酒桃花了!
    塞上了塞子,她喊破嗓子也没用。
    木道子知道自己这葫芦塞jīng灵并没有障碍,直接恢复原形,桃夭很小,也不占空间。只是这酒葫芦装了多年的酒水
    他直接沿着原路返回,现在师兄已经离开柳府,带走云璃之后不必担心会被找回去。
    前院此时热闹非凡,绯妩以太后身份回皇宫,连雅与绯玉晗都在此,来往的宫女太监络绎不绝。绯玉晗面上没有多少表qíng,连雅与他说了几句都没有回。绯妩瞥了他一眼,也不好去询问,自从桃夭失忆之后便对子玉百般刁难抗拒,他要是高兴才让她觉得奇怪。
    绯玉晗目光望向内院,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绯妩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边,冷不丁的竟然看到翻墙正yù离开的木道子!眼一缩,暗中高亢的嗓音以远远的传了过去!
    木道子!你给我鬼鬼祟祟的gān什么!
    木道子一僵,睁了睁眼,若无其事的转个弯儿,直接跳入墙垣,悠悠的晃到这边。
    绯妩见他识趣,没再和他一般见识,低声与旁边几个太监宫女说了什么,几人匆匆出去,请木道子到了大厅之内。
    绯妩一身庄重的太后对襟福字衣,盘起的高髻很有几分大祖宗的模样,木道子眼角直跳,指着她一张老脸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喃喃道:好像我师祖太婆
    绯妩眼角抽搐,咳了咳嗓音,低沉道:都退下去!
    是!
    一群太监宫女和王府下人都躬身退下去,木道子正要出去,绯妩冷哼了一声: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