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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是迟飞扬的声音在回复。“哦……那我们睡了哈,教练晚安。”
    郎健没收了对讲机,看旁边的陈重一脸不高兴。“干嘛?教练让你睡觉,赶紧睡!”
    陈重只好转过去,继续对着德牧做思想教育。
    想夏冰,不想和他分开睡。陈重攥紧了拳头,只想下车去找他。自己已经不是9岁的小学生了,可以承担责任。
    第二天,除了郎健,其余人睡到了十点多都没醒。
    郎健一个人去2层转悠,丧尸都被队员清理干净了,也没有后顾之患。平时这帮孩子啊,凌晨五六点钟就要起床,跑步、展臂、上冰,身体里已经有了生物钟,虽然赖床,但也不会拖延。
    如今是白天太过紧张了,生物钟紊乱,夜里就让他们多睡睡。
    等他溜达回来,队员们一个一个醒了,每个人都顶着鸡窝头,在被子里晃悠悠的。陈重是个圆寸,没有鸡窝头。
    夏冰脱了衣服睡的,睡得太舒服了,实在不愿意下车。他现在光着上身,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截白色的肩膀来:“啊……教练早上好。”
    说着,还伸出胳膊打了个哈欠。
    “干什么呢,赶紧穿上!”郎健挡住他的身体,“都这么大人了,还光着……”
    “光着又怎么了,大家又不是没见过……他们也光着啊。”夏冰指了下旁边。
    光着肩膀的迟飞扬和齐小宝正困得发呆,眼神都是直的。梁初刚把衣服穿上,还露着大腿,火力壮。
    “你们啊……一个个不省心的。”郎健替他们关好车门,怕刚睡醒被冷风刺激再冻感冒了。他又去看一号车,刚好碰见陈重抱着德牧下来。
    狗已经能站起来了,但是骨头仿佛随时会碎掉。它确实受过训练,在车上从不拉尿,一下车就尿了一大泡,还蹲着屁股,排出了一些黑黑的硬疙瘩。
    陈重倒是不嫌弃它脏,这些都是积在它肚子里一个多月的宿便,排出来了,才说明消化系统没有坏死,吃东西可以吸收。
    看来,动物的生存能力真的比人类强。以前有句话是饿不死的狗撑不死的鸡,看来没错。
    他又往夏冰那里看,夏冰正在穿衣服。于是他盯着二号车,专心地看。
    “你干什么呢?”郎健问。
    “看夏冰。”陈重直言不讳地说,“他刚才没穿衣服。”
    郎健天灵盖快要顶起来了,什么也没说出来。
    今天的早饭是夏冰亲手做的。因为现在不缺水,还要尽量用,十几桶不能一次拿走,他早上给大家熬了大米粥。
    水可以尽量多得放,在陈重的技术指导下,夏冰终于熬出了一锅像样的、黏糊糊的粥。
    “你想吃荷包蛋么?”陈重拿着快要冻上的鸡蛋问。这些都是囤货,再不吃,怕是要冻坏。
    “想啊。”夏冰口水直流,越来越离不开陈重的厨艺,“能给我做两个单面的溏心荷包蛋吗?小重哥哥棒棒哒。”
    “嗯。”陈重被委以重任,笑着去车里找平底锅。
    没有平底锅,只能用夏冰带回来的小奶锅。放上油,陈重用手在锅面上方试试油温,再打鸡蛋进去。但鸡蛋早就被冻伤了,鸡蛋黄不成型,打出来全是散的。
    没办法,这样的蛋必须煎熟,陈重快速地煎好14个荷包蛋,散少许食盐,给大家分。
    早上有一大碗米粥和荷包蛋,已经很满足了,夏冰坐在火堆旁边吃,早就忘了什么糖心蛋的事,吃到嘴里的就是最棒的。
    陈重却不高兴,总觉得自己没做好,下次再搜刮超市,一定要去找鸡蛋。
    浪浪爱吃溏心荷包蛋,想办法让他吃上。
    等吃完这顿,大家又分吃了蔬菜纤维片,夏冰把陈重拉上车,给他拆开纱布,检查伤口。“嘶……疼吗?”
    “不疼。”陈重只看着夏冰,“我习惯了。”
    可夏冰不习惯,看到他的伤口,胸口总有一口气没撒出去,替小时候的陈重抱怨,也替现在的陈重不平,好端端的,被活人给打了一棍子。
    “我给你擦擦药。”夏冰笑着说,“要是留疤了,你可别哭。”
    “我不哭,我不害怕留疤。”陈重突然抓住了夏冰的手,心里的事藏不住,只想要说出来。
    夏冰刚给他找出药来。“你别闹,先把这药吃了,这两天还晕不晕?”
    “不晕。”陈重不放开,“我有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是吗?重要的事啊,那你叫夏队我就听。”夏冰一只手被牢牢抓住,只能用嘴咬开瓶盖,“先吃药。”
    陈重只好把药吃了,吃完后用水润润嗓子,带有几分犹豫,很低沉,可嗓音和成熟无关。“夏队。”
    这样一声,夏冰身体里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感,很喜欢听,特别是小野狗这么难以驯服的人来叫,让他说不出来得心花怒放。
    “干什么啊?”夏冰捏着他的脸晃晃,宠弟弟似的。
    陈重任由他捏,忍了半天,还是唐突地说了出来:“我想和你谈恋爱。”
    一句话,打得夏冰措手不及,所有的情绪直接翻车了。
    车里的气氛又安静又诡异,压抑着情感的波涛和酝酿爆发。夏冰的手还停在陈重的脸上,还捏着,一时拿不下来。
    “反正……我先追你。”陈重换了个说法,“你可以不用回应,让我追就行。反正我迟早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