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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你这状态还能歇?看看人家言意钧,迟飞扬,王牌冰刀都不休息,你可是一队队长!”郎健又给保温杯里放胖大海,盯着这帮臭小子训练,费嗓子,“别愣了,赶紧去领新家的钥匙……不就是失个恋嘛,你缓半年了。”
    “滚。”夏冰拖着长音说,平时在队里横着走,唯我独尊臭德行。
    一本体育杂志直接飞过来,差点把他砸懵。
    “骂谁呢?”郎健恨铁不成钢,夏冰从小就是种子选手,15岁就拍冰刀鞋广告,场场第一,拉了不少赞助。结果自己最心爱的小将栽在言意钧那小王八蛋手里。好在分手了,自己养大的白菜可别被猪拱。
    夏冰揉着脑袋站起来,1米84的身高,纯白的队服,裤子上有一道蓝、一道黑,训练背包上还顶着赞助商爸爸的牌子。真不是他不想练,而是昨晚一夜没睡好。
    冰刀鞋也需要磨,刀鞋是冰面运动员的腿。
    他懒懒地说:“练,过两天就练,我先去拿钥匙。”
    “快去,顺便安排队里的兄弟去接新人,态度好点,别那么高冷。”郎健拿起保温杯灌一大口,夏冰退役是迟早的事,上头已经看出这孩子的空间不大了,新人今天就到。
    可这个新人,郎健真不觉得谁能压得住。
    去领钥匙的路上,夏冰停下来活动脚踝,从小站冰刀,他穿帆布鞋的日子比穿冰刀鞋还少呢。就是凭借那股热爱,让他一次又一次带伤上场,挑战极限,冲破自己的旧记录。
    数万次的摔倒、过弯,说话还不利落就学会了蹬冰,再过不久就要和冰场说再见。夏冰无奈一笑。
    新人一来,自己就是旧人了。
    算了,先去接新人吧。
    “夏队!”迟飞扬在后面喊他,“咱们一起吃饭啊?”
    “你们吃去吧,我去接人。”夏冰朝他挥挥手,感觉是和自己的辉煌说再见。飞扬,才20岁,是个好苗子。
    迟飞扬追上来,拽着夏冰的手往食堂拉。“别去了,那算什么新人,要不是队里看上,郎健那个老古板能要他?”
    夏冰揉了一把迟飞扬的头毛。“怎么了?每个人都对新人意见这么大?”
    “不是。”迟飞扬喜欢黏着夏冰,“听说……他以前对自己老爸动过手,还抡冰刀了,又不是正经队伍选上来的,直接入队,还有……他好像有点精神障碍,以前轻微自闭症还是什么的……再有成绩也不能要他吧?”
    “成绩就是一切,等他来了再说吧。”夏冰拍拍他,“去,找梁子吃饭去,明晚我陪你吃。”
    一队这几个兄弟,其实都是夏冰亲手带起来的,包括言意钧。
    正队夏冰,副队言意钧,队员迟飞扬、梁初,四个人几乎成了一队的铁招牌,平均身高1米85,出去打比赛和打群架的阵仗差不多。
    不知道新来的臭小子是什么脾气,怎么还得过自闭症呢?
    人还没到,已经不招人待见了,除了自己,没人愿意接他。要搁平时,哪个队来个新人,全队眼巴巴那个劲儿,像迎新会上学长见了小学妹,看见好苗子都流口水。
    现在,那个和自己老爸动手抡冰刀的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死活不出地铁口。夏冰站在地铁站A出口,像个接机的小粉丝,眼神不错地观察每一个看上去有暴力嫌疑的男生。
    结果,有一个和他对了几眼,径直朝他过来。
    夏冰觉得这人和照片不像,但还是挺客气。“我是夏队,郎教练让我来接你。”
    “你不是……找那个的?”那男生疑惑地退了两步,“我以为你要我手机号呢。聊聊吗?”
    夏冰挠了挠眉毛:“行,不过我是0.5。”
    那男生瞥了一眼,嘀咕着什么0.5就是0,走了。
    于是,夏冰又开始继续等了,汗流浃背。现在是三伏天,可往年的三伏天没有这么闷,让人难受。
    热得像要闷死人了,是很怪异的湿度。正郁闷着,一个男生朝他走过来,穿着一身不知道什么小地方滑冰队的旧队服,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箱子大到,夏冰怀疑里面藏尸。
    怪不得慢,就这个箱子的大小,能挤上地铁都是奇迹。
    他再往上看,对上一双仿佛带冰碴儿的眼睛。只不过郎健发来的照片是带刘海的学生短发,现在剃了个寸头。
    夏冰和他对视了几秒,很怕这小子突然抡自己。“我是夏队,郎教练让我来接你。”
    男生把行李箱往前拽拽,单肩挎着一个破运动包,敞开的拉锁里是一双冰刃带套的速滑鞋。“陈重。”
    “沉重?”夏冰把他的名字和行李箱对上号,确实够沉重的。
    “姓陈的陈。”陈重偏过身子,行李箱随手一拎就拎起来了,“沉重的重。”
    行,挺带劲儿,夏冰控制不住地想,速滑一队的冰刀小弟来了。看着样子,确实是有障碍。
    但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从地铁上去有一段没有滚梯,夏冰跟在陈重后面,好像他才是那个新人。陈重应该年龄不大,可是比自己高,头小肩宽,走路时大腿跨度非常优越。
    蹬冰时,这双腿有绝对力量。只是他这身破队服,衬得一个外在条件优越的男生很破旧,像二手市场里跑出来的。
    “我帮你吧。”上楼梯时夏冰客气一把,毕竟自己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