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砖湿了,他抬头,看着保安笑道:“对不起,我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保安半辈子都活得很粗,此刻却难得敏感起来,仿佛能感觉到青年心底的难过似的,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宽容笑道:“没、没事,你还年轻,老话怎么说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未来长着呢,哦对了——”
他从兜里掏出小本子,笑着递给青年一支笔:“我女儿让我见了你一定得要上签名,说只要看着自己也有动力了,哈哈你说,现在这些小孩子真是的……”
青年怔在那。
他看着保安手里的笔和本,眼前晃神似的,忽然闪过年董给他颁发“绿海之星”奖杯那天的一幕幕,台上台下的雷动掌声,几千双瞩目在他身上越来越亮的眼睛,那一刻他终身难忘。
保安见青年眼睛忽然亮了,笑道:“对嘛,年轻人就是要有这个劲儿!”
青年回神,保安把笔给他,又恢复到平时大老粗的模样,笑着得寸进尺,“绿海之星,顺便再给她写一句话吧。”
青年终于接过笔。
他垂眸,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在下方,写下了“不忘初心”四个字。
字和他的人一样,清隽秀雅,最后一“点”落下的时候,背后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吴原!!!”
笔一晃,吴原回头,喷泉池被阳光折shè出一道道彩虹色的水雾,四溅的水珠碎金似的落在赵占飞胖胖的脸上,他气喘吁吁地向他挥手,背后,已经找了他几圈的田姚和王逸群也跑不动了,手合在嘴边对着他大叫。
吴原怔然,腿像被什么驱使似的,朝那个方向挪动。
“哎,”肩膀被人一拍,梁心鑫在他身后打了个哈欠,既不出汗也不气喘,眼睛却上一眼下一眼地看他,“你跑到哪儿去了,让我们找这么半天?”
吴原在她面前微微睁大眼,好像要说什么。
梁心鑫被他看得有点别扭,刚撇过脸,远处缓过劲的三人已经朝这边冲了过来,田姚啥也不管了,上来就朝吴原扑了过去,赵占飞和王逸群把两人夹在中间,一帮人不说话,光在那儿嘻嘻哈哈傻笑,王逸群最后搭着吴原肩膀喊了声:“想死你啦,吴主管!”
“小姑娘,你不过去吗?”保安笑着问梁心鑫。
梁心鑫噘嘴:“过去干什么,傻死了。”
笑归笑,想到绿海现在的境况,众人在重逢的喜悦过后,心里还像压了块石头似的不轻松。午饭的时候,王逸群“啪嗒”放下筷子,张大嘴:“吴主管,所、所以你不在绿海干了?”
梁心鑫抱着臂,不耐烦道:“听不听得懂人话?他这根本就是被陆董赶出来了。”
赵占飞呆了呆,气得差点掀桌,“妈的!吴原不干,我也不干了!”
王逸群和梁心鑫齐齐看向他,赵占飞在他们宛如看智障的眼神中一哽,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傻话,哪能说不干就不干呢,不干了喝西北风去吗?
但是现在的公司……海投派一方独大,许多原先年董在时设计院定下来的方案被一个个推翻,不是因为建材价格高就是不实际,在这样一切都以利益为先的环境里,用头发丝儿都能想象到绿海集团未来的前景——无非是和其他开放商一样,模式标准化住宅,毫无创新的项目,绞进利益至上的大熔炉中,被同化得完全失掉原本的特色。
如果有像过去的绿海一样的集团就好了,他们一定现在就跳槽过去!
从餐厅出来,田姚忧心忡忡地道:“吴原,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旁边几人剪了话锋,都回头看吴原。
餐厅门口一条绿草茵茵的路通往大道,头顶的蓝天澄澈,没有云,大太阳不遗余力地洒在几个年轻人身上,就在众人的心紧张得砰砰跳的时候,吴原回头,光角折shè中他扬起的唇角有点模糊,睫毛金灿灿的,扇动着拂面而来的暖意和希望。
“总会有办法的。”他说。
仿佛为了印证他这句话一般,隔天下午,吴原接到了王骁的电话。
此时距离徐漾被捕已经过去一个月,住建部方坚决咬定与此事无关,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