炯顿时怔住,不吭气儿了。
江志宏问:“咱俩分了的事,你跟你妈说过了吧?”
“没说,”杨炯的气势弱下去,一会儿才咬了咬嘴唇道:“又不是我提的分手,这事干嘛让我说。”
“……”江志宏说:“这要我来说的话,大家不都尴尬吗?再说了,阿姨对我一直不错……”
杨炯忍不住道:“你也知道我妈对你不错。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答应那么痛快,现在证也扯了,宴请也定下了,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让我怎么办,我也很尴尬啊!”
“……你不是说不方便声张,就定了几桌酒席而已吗?”江志宏说:“当初草草下决定是我不对,但周围人还都不知道,应该没有特难办的地方。而且阿姨那边你说的话,还可以找个她能好接受的理由,说我出轨有病表里不一都行。”
江志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沉默半晌后又道:“杨炯,现在分手我也很无奈,但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很多,需要静下心来冷静冷静,现在临时分开总比错上加错强。”
“什么叫错上加错?”杨炯讥诮道:“你这意思就是咱俩一开始就不该在一块?我知道你爸妈嫌我工作不好,上次我去你家,你妈跟我说什么前几天庙会上看见一个捏糖人的。我还想着她怎么突然爱跟我聊天了,结果好家伙,人家后面有话呢!”
江志宏不知道这茬,问:“什么话?”
“……哎小杨啊,你喜欢糖人吗?喜欢是吧,我就不大好那些小玩意儿,现在社会开放了,捏糖人还是什么手工艺者,其实搁以前三教九流里,干这个的可是下九流。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下九流里,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梆,五剃头的六吹手七是戏子九卖糖……”杨炯捏着嗓子学了一遍,末了气道:“你妈可真行,为了强调戏子也是下九流,把人老八都给砍去了。”
江志宏:“……”
杨炯心知这事上江志宏必定不会表态。后者爸妈对他一直不满,几次明示暗示想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料杨炯软硬不吃,犟得像块铁疙瘩。而江志宏也是沉默着反抗,起初还为杨炯辩解几句,后来索xing不再搀和其中,只偷摸拿了本子跟杨炯领了证。
领证的那天不太顺利,天上下雨,地上堵车,俩人一路沉默着从永安路到光明大道,杨炯以为江志宏同自己一样,对即将到来的家庭生活充满了紧张期待以及些许的不安,事实却是对方只是进行了一次长达两个小时的犹豫和后悔。
最后得出结果的时间稍晚——领证的隔天,江志宏打电话来表示自己似乎莽撞了,他觉得这事办得太仓促,希望杨炯能够体谅。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告诉双方家长,也不要声张。
杨炯说:“我头次谈恋爱,你别欺负我。你要是觉得后悔了就直说,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江志宏道:“我没那个意思”
杨炯轻笑:“那你是什么意思,本儿都领了就在抽屉里搁着,昨天又不是我拿qiāngbi着你去的,你让我怎么体谅。”他在乱糟糟的菜市场口,看着一拨又一拨涌进去挑肥拣瘦的人潮,觉得自己跟摊上的白菜似的,原本已经被人提起来过了称,末了却又因为这里或那里不大好被丢回了原处。
杨炯忽然有些沮丧,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什么,于是吸了一口气道:“江志宏,跟你说吧,要么结婚要么分手,我并不想当备选项。”
一时间四周俱静,杨炯叉着腰原地走了一会儿,嘴唇被他tiǎn的干裂,又过了会,江志宏说:“好吧。”
“……”
“我们先分手,彼此都冷静冷静。”
……
之后他们冷静了十来天,杨炯在剧组拍戏,闲下来的时候就自己找着机会跟人混眼熟,从副导到场务,到处溜须拍马给人打下手,就盼着将来哪个人手里有点机会了,能记着自己提拔一下。他心里常想,要是江志宏反悔了过来跟他道歉,他一定要端着小架子拿一拿,可不能由着他犯这种思想不坚定的错误。
这一等就是十几天,直到杨炯戏份杀青。他回家,听到杨佩琼说江志宏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