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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凌弃在云朵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了。只是他伤痛不适,并不想动,也打算看看云朵会有怎样的反应。是不是直接将他弄醒,使唤他做事?还是言语上嫌弃一下他的贪睡?
    结果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查看了他的身体数据,便耐心而安静的坐在房内等待,甚至没有将灯光调亮。
    他知道她有事等他,他却没力气再窥测她的想法。
    又过了半小时,云朵还没有动。凌弃怀疑她已经坐着睡着了,他也饿到了极限,该吃点东西了。
    他“悠悠”转醒。
    云朵开了自己床头的阅读灯,看了一眼挣扎爬起的凌弃,柔声问道:“现在吃营养液么?我还领了水果罐头,你要不要尝尝?另外还有两套新衣服,都是没穿过的,给你。”
    “谢谢。水果罐头如果云米能吃,我的那份也给他,可以么?”凌弃虚弱的说完这些,只喝了一瓶普通营养液。
    云朵看到他的体温下降了几度,不过仍然是低烧状态。她问:“是不是之前的药不管用?”
    “有点用处,不过当时对手用的大概是一种带毒的虫兽爪子改装成的武器,不太容易长好。如果再裂开,就再缝一下。你不用担心,肯定能长好,现在也不妨碍工作。”
    从黑森系星际监狱到荒凉星199号至少要六七天的时间,凌弃的伤经过缝合还会裂开,可见没什么起色,她还以为是自愈力异能也会被项环彻底压制,不禁好奇道:“如果能使用正确的解毒剂,即使戴着项环你的伤口是不是依然比普通人的愈合速度快许多?我看介绍说a级自愈力异能者,好像是刀划一道口子,肉眼可见就能长好的。”
    凌弃耐心解答:“没有人会给刑期二百年的罪犯测异能,他们只是怀疑我是a级自愈力。因为我的伤口愈合速度的确比普通人快一天半天,没有药中毒受伤也死不了,无非异能被压制时好的慢一些,总归是能好。所以你其实不必费心帮我申请那些药品,解毒剂也很少有免费的。”
    云朵没有理会这句,而是换了一种方式,用强硬语气说道:“我想申请药品将来参赛的时候自己用,需要提供你受伤部位的影像资料,这样能快点拿到药物,可以么?”
    这个理由很充分,凌弃也不再多话,更不敢拒绝,脱掉了上衣,将后背展露在云朵面前。
    云朵用自己的光脑拍了几张照片,只是伤口局部,其他地方全打了马赛克,不暴露过多隐私,然后又问:“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吧?”
    于是凌弃听话的从床上站起来,背对着云朵解开了长裤,将长裤脱到了脚踝。他让自己忽略掉云朵的性别,至少外观看起来她并不像一个女人。
    他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好矜持的。听说许多假释期的囚犯被共同育儿对象当奴隶一样对待,动辄打骂克扣饭食还不让穿衣物,若是敢反抗这种恶意的欺凌,就会被投诉,所以他们只能默默忍耐。实在忍不了就回到监狱而已。但他不想再回到黑森系星际监狱。
    何况云朵只是看看伤,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好意,她并不是借机羞辱玩弄他。
    只是他一直不习惯脱成这样被异性那么审视着。如果当初他肯放低身段出卖色相,或许比打拳能少吃点苦头,活的更滋润一些。可惜他没选那条路。在黑森系星际监狱里,除了用美貌攀附强者,也可以自己成为强者让人不敢侵犯。只要拳头够硬,别人想硬上他绝对不是容易的事。至于好色的狱警们,他也有办法应付。
    云朵看到凌弃的腿上果然也有好几处翻卷的伤口,缝合的手法比背上那些要齐整一些。或许是早先就缝好的,昨天也没有开裂。总体来说伤势雷同,照片用之前背上那些更严重的就好。她没有拍腿上的照片,柔声说道:“穿上衣服吧。或者要不要试试新衣服?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穿过的脏衣服,这两套应该都是全新的。”
    云朵说完将新领来的衣物全都推到凌弃面前。
    凌弃也没有客气,拿了一套长衣长裤换好,将脱下来的旧衣服叠了一下,请示道:“可以允许我抽空自己洗一下衣服么?除了我的还有云米的,来的路上一直没机会清洗。”
    “我看本层楼就有公用洗衣机。”
    “要收费的。”
    “我账户上还有几百。”云朵咬牙道,“婴儿衣物用手洗我没意见,不过成人衣物用洗衣机就好。你难道还真有洁癖?那在监狱里怎么住?”
    凌弃轻声解释道:“我没有洁癖,是怕你嫌弃与我的衣服混洗混穿。”
    “我是有点嫌弃。这样吧,确定给你的衣服你自己留着穿就行。洗衣机一起洗这个勉强能接受,等有钱了再分开洗。”云朵在末世里也没有与人共用过衣服,自然就趁机讲明了这些习惯。
    “好。那你洗衣服的时候叫上我。”凌弃顿了一下,又问道,“那趁着云米没醒,我可以先去清洗云米的衣服么?”
    “好。”云朵觉得与聪明人沟通还是比较省力的,如果她现在不是又累又饿,可能会主动去洗云米的衣服,不过她现在只想坐着或者躺着,之前吃过的异能者专用营养液的功效仿佛都消耗殆尽了,她惦记起普通营养液来。而且她洗衣服马马虎虎,万一再被凌弃嫌弃,吃力不讨好。索性她就没争洗衣服的事。
    为了分散精力,她低头摆弄照片,上传完毕还以为药品审批通过,结果有新的消息是“星际求生”真人竞技活动主办方发来的。
    确认她的参赛报名有效,从核准信发出后七天时间内,她需要前往“星际求生”活动指定考试点,完成常识性考试,在线答题限时一小时,答完立刻出成绩,满分100分,90分以上才能参加摇号抽签。不过七天内可以多次答题,只要有一次能高于90分就算合格了。
    考题范围列出了十几本参考书。基本都是围绕着星际求生历届活动历史,以及不同星球赛场相应环境下如何生存的科普知识。但大多数并不是九年义务教育范围。
    当然如果是义务教育范围内,原主能记住的知识点也很有限。云朵却并不畏惧,她可是应试教育的高手,而且她有着超强的记忆力。看书不是记字,是直接“拍照”整页画面,“存入”海量这种信息,整本书看一遍过目不忘,短时间能记得很清晰,一个字不差整本书全默写下来。只要考题的正确选项在她曾经看过的内容里就难不倒她。
    她依着参考书目录在本星球的相关网站上翻了翻,除了个别书籍要收费,其余都能找到免费版本。她逐一下载到自己的光脑中存好,准备在锻炼之余尽快把这些书都看一遍。
    还有两本书,价格高达二百元,她目前账户余额虽然买得起,却不敢轻易动这笔钱。洗衣服一次还要十块呢,天晓得会否有其他以前没想到过的生活开销。等灾后重建补助到账了再买那两本书,或者去公民服务中心看看能否免费借阅,反正看一遍就能记住,考试通过后八成也用不到,实在不值当花钱买。
    凌弃洗好了小衣服,晾在了卫生间的身体吹干机旁边,那里有个隐形晾衣绳,拉开之后衣服晾在上面再打开吹风,一小时内就能烘干。
    洗衣服的过程中,凌弃都没有关卫生间的门,似乎时刻注意着云米的情况。果然云米的小身体在床上扭动翻滚了几下,醒了过来。
    身旁没有人,云米不安的叫道:“爸爸!”
    “我在。”凌弃瞬间回到了床边,速度快的惊人。
    云米扑入凌弃的怀中,这才找到了安全感。
    云朵打开了房间的主灯,室内光线亮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凌弃正要打开的学习机,问道:“我刚才查了一下,常识性考题的参考书有两本要花钱下载,不知道学习机上有没有能免费看的?”
    随后她报了两个书名。
    凌弃顺手搜了一下,只找到简略儿童版是免费的,发到了云朵的光脑上。
    云朵发现这台学习机已经自动默认到她的光脑管理权限下,因为使用者登记为云米,她是云米的监护人。她通过光脑就能操控学习机,设置婴幼儿保护模式。比如娱乐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比如看动画片只能二十分钟休息一次,诸如此类。她还可以浏览学习机所有使用痕迹。
    她发现早上云米还在睡觉的时段,学习机有上网的痕迹。虽然这台学习机也只能上本星球的网,并没有开通跨星际的流量,不过她很好奇凌弃用这个上网看了什么。
    她查了一遍,所有上网浏览痕迹都很正常,除了官方社会福利网站就是工作信息发布平台,没有任何出格的,也不曾发送信息给任何人,因为学习机限制社交,云米也根本没有好友。加好友发信息都必须经过监护人云朵的同意。她并未收到任何申请通知。
    不过云朵也听说过技术高手想抹除一切上网痕迹都是轻而易举的,凌弃如果真想隐瞒什么,她似乎很难察觉,连以往好用的精神窥测对凌弃都无能为力,她唯有期待对方不要做违法的事。
    凌弃打开了学习机上的动画片,在得到云朵同意后才开了一个水果罐头,将罐头自带的塑料叉子递给云米,让他自己一边看动画片一边自己尝试吃罐头。还说这是云朵特意给的好吃的。
    云米立刻对云朵报以微笑,甜甜说道:“谢谢妈妈。妈妈吃么?”
    云米这样懂礼貌的样子让云朵很是欣慰,摇头说:“我不太爱吃这种口味,你们吃吧。”
    “那我可以分给爸爸吃么?”云米卖萌的目的很明显。
    云朵说:“凌弃刚才说他那份都给你,他不吃。”
    云米机智的问:“那我是否能将吃不了的给别人?”
    云朵故意逗他:“你吃不了的都归我。”
    云米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大半,眼圈红红的撅嘴道:“妈妈坏,欺负爸爸,不让爸爸吃东西。”
    凌弃刚要纠正云米的错误说法,就听到有人按门铃。
    房间外传来了问询声:“请问云朵女士在么?我们是客运港警局的,有事情需要当面问询。来访人员信息已经发到你光脑,请核对后打开房门。本次拜访不可拒绝。”
    “警局?”云朵看了一眼自己的光脑,果然弹出了亮红色提示信息,是客运港警局发来的紧急通知。打开一看是两位警察的照片及警号。她通过房内的观察镜确认门外人员信息,一脸迷惑的打开房门。
    谁料房门打开之后,那两位警察直接冲入房间,一人出其不意抱起了云米,一人拿着电击木仓直接击中凌弃。
    凌弃整个人从床上跌落在地,电击的痛楚让他的脸色更苍白,不过他并未反抗,整个身体抽搐着一时无法站起。
    那人却用电击木仓顶着凌弃的头,用膝盖顶住他后背将他完全压住趴伏在地上,掏出一副手铐将凌弃的双手反铐在后背。
    这一系列粗鲁的动作导致凌弃后背的伤再度崩裂,他痛的咬破了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云米顿时吓哭了,嘴里喊着:“爸爸!”小身体试图挣脱抱着他的那个陌生人。
    云朵一面从警察手里接过挣扎哭泣的云米,一边质问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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