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闻言一愣,道:“是吗?没听说啊,是不是前几年太累落下病了。”
陈进道:“萧姐,你大半夜的出来干嘛呢。”
萧晓无奈道:“我饿了下来找吃的啊。他好像就在二楼三楼转,也没下来,我跟小二说了,上去看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郁清便道:“今晚我让小五和小二轮流上楼走一走。”
姚梦建议道:“那也太辛苦了,晓晓以后屋里备点零食吧,半夜还是别出房门了。”
郁清道:“没事,反正他俩都是夜猫子。”
等大家吃过早饭散了,他才和老宅确认这件事。
“是的嚯,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但是我没发现他有掉东西。”老宅说。
找东西?郁清想不通,老宅就混了个鬼屋的名头,应该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才对。
汪全回来时,倒是挺高兴的,提了瓶果酒,叫了老陶一块喝。
老陶嘴上嫌弃人家,但两人交情其实不浅,就那么别别扭扭地喝上了,喝完了还郁闷:“我怎么就管不住嘴呢。”
“呵呵,可真是难得,你居然没和我斗嘴。”汪全笑道,“我还有点不习惯。咱俩这样和气喝酒,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吧。”
老陶:“酒喝完了,滚一边去,别给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
汪全便背着手自己在院里转悠,跟章树搭讪。这也是个神人,对着章树这么个木头,自说自话也能聊半天。
郁清便琢磨:“老陶,你不待见他,是因为私人恩怨吗?”
老陶哼道:“这老家伙,以前我俩一起创业的,后来有了分歧就掰了。你别看他总是笑,背地里不知有啥坏水。生意场上他可是一点不留情面,经常截胡我,来家里做客,也总得薅走点什么,可烦了。谁跟他谈交情谁受伤!后来我就不讲情面了。”
说着他又怅惘道:“但是咱俩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个年头呢。他这人就这臭毛病,爱咋咋的吧!”
他愤愤一放茶杯:“但是别想再从我这儿薅走啥!”
又提醒郁清:“这老家伙要是跟你开口,要你送这送那,你可别心软答应,小心被他骗了,送个倾家荡产。特别是这宅子,可别听他说投资开发什么的……”
郁清便笑:“不会。”
下午的时候,汪全果然溜过来了,问他:“老板,你们这儿有后门吗?”
“没,怕有野猪下来,封掉了。”郁清道。
汪全眼里立即闪过喜色道:“你们这儿居然还有野猪!”
郁清慢悠悠道:“这边有生态保护的,不能打。”
汪全:“哎……”
又问他如何才能上山。
郁清纳闷极了。
汪全虽然整天笑容满面,但是身体比老陶差多了,上个台阶都怕闪着腰,上什么山?
“我听说老陶之前在山里找着宝贝了,是不是?”他小声问。
郁清:“没……”
他就把老陶他们寻找地底黄泉那事说了。当说到最终找到的黄泉只是个景点分支时,汪全便有些恍惚。
本就鬓发有点发白的老人,仿佛更苍老了几分,他坐下发呆,盯着院里飞舞的蝴蝶。
不久便有只飞向了这边,在他手边停下了。汪全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种美丽的小生命,不敢动,生怕惊了它。
直到蝴蝶自己飞走了,他才惋惜一下,忽然道:“你知道老陶患了癌吗?”
郁清:“!!!”
他不知道!
老陶整天都悠哉悠哉的,完全看不出是个病人啊。
“他肝癌晚期了,之前一直住院,但是治疗效果不好,他就跑出来到处找偏方。我们都这么以为的,但是没想到,他想找的居然是黄泉水。他是不想活了啊……”汪全叹道。
郁清有些发怔。他虽然猝死过,但和这样的病痛比,实在不值一提。
他开始思考人生。
直到586幽幽道:“宿主,你忘了老陶的提醒了?这个家伙的话,不要乱信啊。”
老宅也道:“我看老陶身上的光,虽然很暗,比小郁还要暗,但不像是要灭的样子嚯。”
郁清:“……”
他观察了一下,老陶傍晚回来的时候,还是乐呵呵的,便委婉地询问了一下。
老陶一下就愣了,默了半天道:“我是有病在身。但是……”
然后他开始炸毛道:“我没想死啊!我活得好好的呢!上次回去检查,医生还说我的病情有好转了。汪老头那张嘴!果然盼不得我好啊!让我去撕了他!”
郁清:“……”得,他白担心了。
老陶精神抖擞地上楼找人撕了。只是没一会,就偃旗息鼓地下来。
郁清看到提了行李的汪全,意外道:“怎么,要走了吗?”
汪全叹道:“不然呢,你这儿也没续命人参。”
郁清:“……”
“其实我也年初也诊断出了癌症,我来这儿就是想看看,老陶是吃了什么神药好起来的,没想到……”汪全神色复杂地说,“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还不想这么快死。”
郁清才知道,他俩不仅是旧友,还是病友。
老陶这会也不呛他了,只是跟在后边道:“真要走了?”
汪全骄傲地:“那可不,我又不像你那小公司,想捡就捡想扔就扔。我家大业大,分分钟几千万可耽误不了,哎你算算,我来这儿都耽误几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