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山下门弟子急忙拦住他,惊讶地追问,“莫非归元宗要撒手不管?”
“我们要管什么?”宁倏一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扫过那名弟子,“难道你们自己捅出的篓子,还想让别人给你们擦屁股?”
“你怎可这般推卸!我等奉归元宗为正道之首,若归元宗如此不问世事,不能处事公正,我等又何必对你归元宗言听计从?!”山下门弟子高声质问,四周看客顿时议论纷纷,时而有些不中听的话语飘出来,落在众人心头,惹得人心浮躁。
“归元宗怎能不负责任?”
“此时归元宗都不管,入了秘境,又怎会顾及我等正道同仁?”
“归元宗该不会是怕了魔宗吧?哼……”
宁倏一眯了眯眼睛,丝毫不顾旁人的闲言碎语,只想抬腿走人,却又被萧禾拦住了去路。
“宁师叔,洛师兄,此事归元宗当真不管了?”萧禾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脸上尽显得意,“这可不是领队门派该有的样子啊。”
“你……”洛念山一想便知这一出是有心人故意安排,再想想这几日周遭飘出的碎言碎语,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不少。
可宁倏一却拦住了他,微微一笑,掸了掸被萧禾碰触过的衣袖:“那萧小师侄意欲如何?”
“若是归元宗怕了魔宗,不如让我玄天门代为处置可好?”萧禾阴笑道。
玄天门若能代为处置了此事,那便意味着,入秘境时,玄天门亦能取代归元宗成为领队门派。
天下局面,恐怕也会因此而发生改变,而他们萧家,不仅大仇得报,更可踩着归元宗,踏上当年长辈们未曾抵达的高度!
萧禾眼中的野心难以掩饰,心思几乎完全暴露。
然而,宁倏一却“扑哧”一下笑喷了。
“太好了!虽然不惧魔宗,但我最怕麻烦了。萧小师侄,一切都拜托你,我等就在旁边看看,你可别让我等看了笑话!”
说罢,宁倏一极为爽快地带着归元宗众人退居二线,把表演的舞台拱手让给了萧禾。
“师叔,这么做怕是欠妥……”洛念山蹙眉,不安地道,“万一玄天门趁机……”
“怕什么?”宁倏一冷笑,低声道,“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我们可不是来照顾小屁孩儿的,更不是来陪萧公子演戏的……”
“是!师叔!”洛念山眼睛一亮,心思豁然开朗。
什么话语权,什么威慑力,强者根本不用刻意营造。
只要自身拳头硬,就不怕其他人不服,揍一顿不管用,那就揍两顿。
任他萧禾耍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就只是一个笑话、一出闹剧。
他们只需吃瓜看戏就好!
此刻,这出戏的主演得意至极,转过头去,向对面的魔宗弟子气势十足地喝道:“今日,我玄天门便要为山下门做这个主!看谁敢动我正道弟子!”
“好一个正道弟子,真是不知廉耻!”魔宗教众中,传出一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一名穿着束胸短裙,露着肚脐,以面纱遮面的曼妙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的姿态婀娜,脚踝上的银铃“丁丁”作响,仿佛勾魂铃似的,很快便捕获了一众年轻弟子的目光。
“这些登徒子擅闯本姑娘营帐,现在倒是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一群孬种!”那女子怒骂了一声,又向魔宗弟子方向款款一拜,“还请无泪师兄为小女子做主!”
“无泪!?”山下门弟子和萧禾的脸上,无不闪过一丝愕然和紧张。
就看一名身着黑衣黑袍,面相斯文俊雅的光头男子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稳健,目不斜视。明明长着一双勾人的凤眼,目光中却满是慈悲怜悯,浑身浸透着佛门的神秘气息。
魔宗弟子对这名叫“无泪”的男子极为尊重,所到之处,皆弯腰以礼。
陆清舟仔细打量着那人,心里莫名一阵悸动,只觉对方看起来好像也有几分熟悉。
怪事了,这又是哪位“故人”的后人?
而与那个萧禾不同的是,这名青年竟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慌和不安……
“师叔,”这时,洛念山又凑到宁倏一身旁,低声介绍,“这无泪是天魔宗少宗主,是魔尊司空舜的亲传弟子,也是江湖新秀榜上位列榜首之人……”
“哦?这人看起来像个出家人,竟然是魔修?”宁倏一轻轻安抚着陆清舟,他能感觉到,陆清舟在看见无泪时,身子明显变得僵硬而紧绷。
像是对无泪充满了戒备与警惕。
“无泪师兄!”萧禾向无泪行了一礼,脸色却有几分不自然。
本以为以无泪的性子,断然不会出面来管一个小小教派的琐碎争执,却不想在此与对方碰了个正着。
虽然他自诩屈居第二,但他对上无泪,却是半点自信都没有。
无泪微微一点头,便当回了礼,转而向几名山下门弟子一伸手:“来!”
几名弟子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们全部吸到了无泪的脚下。
无泪又一抬手,几名弟子的双脚被架起,露出了鞋底。
“证据。”无泪淡淡地说道,众人朝着那几人的鞋底瞧去,只见鞋底上似乎沾着星星点点的碎片。
“此乃我教祭祀时所用的金粉,自带特殊香气。”修罗教圣女莞尔,“方才我正在营帐中祭祀,这几人擅闯营地,自然会沾上这些粉末。小女子的营帐内,还有他们留下的脚印,若是不服,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