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估计,天黑的时候,大概就能到高塔之下了吧。
……
浅雨恍然大悟地跑开了。
他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东西,也有了行动方向。
不过章咸也不能确定他接下来怎么想、怎么做。
毕竟只是一句提点,浅雨往哪个方面想,又会做出什么举动,谁知道呢。
而且,那不重要。
看浅雨背影消失在拐角,章咸才张开右手。
旁人看来,他掌上空无一物。
但是亨利看得见。那里悬浮着一道黑气,大脑袋小身子,像个小蝌蚪的模样,窜来窜去,但总也离不开章咸的手掌心。
一个和骰子差不多大小的、方方正正的符号从掌心冒出,六短三长共九条横线,上下排成整齐六层的那种。
在符号出现后,黑气被迫绕着符号转了三圈。第一圈颜色变淡,第三圈就成了纯白。
它停了下来,好像酒酿小圆子里的粉圆,白白嫩嫩,靠着那个符号不动了。
符号无声消失,章咸托着小粉圆给亨利。
亨利拿起来塞进嘴里,微微眯起眼。
“甜的!”他说。
随后他疑惑:“能量竟然这么多吗?”
章咸回答:“平时也零散积累了点儿。”来源就不用说了。
“哦哦。”亨利没有怀疑,把粉圆吃掉(还咂巴了下嘴巴,舌尖扫了一遍口腔,品了品),才说,“宁小迟和锦霖……”
章咸眉毛一挑:“这你都吃出来了?”
亨利:“?”
——他只想问问章咸,能不能去探病,结果怎么???
亨利给章咸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你最靠得住!”章咸真是个好心人呐!
“不像浅雨这种程度,他们俩受祭舞影响太深,状态极其不好,一下子全部抽离可能会死,所以只有这些。”
章咸解释。
其实他不用解释,但还是要交待一二。
“不过,会不会打草惊蛇?”亨利追问。知道有章咸罩着,他完全放心。
“原本可能会,但是我决定加快进度,也无所谓了。”章咸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哎嘿!”亨利举起打包袋,“我想跟你吃这个!”
章咸:“好。”
酒酿小圆子确实挺好吃的。
吃完了就该干正事了。
“正事?”亨利嘴巴享受美味,脑内发问。
“今晚跳祭舞,你去问问,能不能加个观摩名额。”章咸指指自己。
“还能这么干?”亨利惊叹。
原本想让亨利装个病,他去探病,但锦霖的遭遇让章咸肯定,这条路走不通。
“如果他们不同意……”
章咸十分淡定:“不同意没关系,再用其他办法不迟。但不去问一声,这个好机会一定被浪费了。”
能够光明正大进去,自然就光明正大进去。
进不去也没关系,还有Plan B。
世界上最厉害的计谋就是阳谋。
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于是亨利就去问经纪人简凉了。
简凉挑挑眉:“观摩?”
这倒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亨利眼巴巴地望着简凉:“简哥,就一次好不好?”
然后他就被简凉拒绝了。
亨利满脑袋小卷毛都无精打采。
说实话他和章咸没有抱着很大期望,但是被拒绝总归令人不快。
浅雨恰好经过,忍不住“哼”了一声。
当晚十点。
亨利和少年少女们一起登上电梯,忽然发现人群里没有浅雨的踪迹。
朱文夜小声说:“浅雨请假了。”
亨利十分惊讶,浅雨是宁可累死也不退缩的性格,竟然会请假不练习祭舞?而且现在又是跟朱文夜争位置的关键时候!
朱文夜倒是松了口气,他巴不得浅雨不跟自己争。
祭舞开始了。
这次的领舞又换了个少年,亨利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和朱文夜被美莎老师带到练舞室一角,一带二教学。
悠长的号角声从音箱里传出。
舞者们振奋精神,抬起了手臂——
……
花墙迷宫内。
宁小迟的状态已经稳定了,锦霖比他还好一点。但章咸并不敢放这俩人出去。
他慢步走出花墙迷宫,准备开展自己的计划。
就在即将走出的时候,顿了一顿。
外面有来来回回的踱步声。
“——浅雨?”
看见章咸出来,浅雨急匆匆冲向他,伸手一拉:“跟我走。”
“啊?慢点慢点……”章咸有些莫名其妙,“你这个时候应该在练舞,开小差了?”
“哼,我不过是为了成全你们俩罢了。”浅雨说,“不就是偷偷探个班么。老男人的心思我还能不懂。“
老男人章咸:“……”
行吧,至少看起来确实有点年龄差。
“快点,耽误时间别怪我啊。”
“好的,好的。”
浅雨带着章咸走向高塔。他不往正面绕,而是走到背后一处不显山不露水的角落。
章咸立即认出来了,锦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那里有一个狭小得好像棺材的电梯,里面还隐隐散发着臭气。
浅雨看看表,说:“这个电梯,每次下来后,会停留十分钟,再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