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拿出两张纸条,摇了摇头:“你们都看紧自己的小命吧,别逞强。有人啊,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赶着送死。”
烘焙店主一愣。保安明显话里有话,可是……
管家的动作微微顿住,微笑:“人总是为了活着,想尽办法,竭尽全力。”
烘焙店主看看保安,又看看管家,不由摇了摇头,让自己忽略两人间的微妙气氛:“不管怎么说,我是一定要这五亿美刀。”
阳光三蝶四仰八叉倒在礁石上,丝毫不顾被锋利的贝壳割伤。
他和医生齐心协力把诗人拉上半是礁石的沙滩。男女的体力确实有很大差距,医生已经累得脱力,而阳光三蝶只是喘。
“救她。”医生一把抓住阳光三蝶的胳膊,指着海里漂浮的人。
“救不了。”阳光三蝶拒绝。
医生微微眯眼:“我知道你是网络红人。”
阳光三蝶说:“我也不算见死不救,真没力气了。”
医生郑重其事地道:“节目组设置每个人都有用,你别后悔。现在船莫名其妙炸了,我们都走不出去,不团结合作,怕是都得死。”
阳光三蝶犹豫起来,随后一咬牙:“行。”
大学生还在海里,她一直惊恐挣扎,往岸边扑腾。她不想死,她想要活下去。
但是一双手始终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往水里按。
她看见一张小脸,脸上充满恶意的笑容。那张脸颇为眼熟,可是她记不起对方是谁。
她尖叫,在水里吐出一串泡泡。海水灌进她的肺,她无法呼吸……
灼热的白光闪过,大学生听见嘈杂的声音,她意识模糊,胸口被人按来按去。
“咳咳……”
大学生艰难地睁开双眼,看见阴沉的天空和两张焦急的脸孔。
她张嘴想说话,忍不住又咳出水来。
不管是在水里挣扎,还是被人扼死在水里,不过都是她的幻觉。
实际上,她溺水了,阳光三蝶把她拉上岸,医生做了急救,她算是逃过一劫。
“谢谢你们。”大学生的嗓子哑了,眼睛也被海水激得红肿。她躺在礁石上,全身黏糊,肌肉酸痛,肺部火烧火燎,难受得要命。
但这些对她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因为比物理打击更严重的是心理打击——没有飞机,也没有船,他们面临未知的危险,随时有可能死掉。
而这只是他们来到小岛的第一天。
还有六天。
能撑过去吗?
等众人轮流背着诗人回到旅店,重新聚集一堂,已经是下午了。
一整天都没有出太阳,也没有下雨,低气压闷热潮湿,让每个人都打不起精神。
“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吧。”烘焙店主看着狼狈的几人,有些不忍心,站起来说,“快餐店里还有鸡排和薯条。”
“我谢谢您。”阳光三蝶真诚地说,“我真快要饿死了。”
“客气。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烘焙店主走出旅店大门。
“我说,现在不是藏私的时候。”阳光三蝶全身都埋在沙发里,“群策群力吧。咱们要对付的目标,不是所谓的杀人犯,而是节目组。”
“我们四个,用实际行动证明离岛行不通。”医生从房间里出来,她是四人里最后一个来到休息处的。
她穿着一件尺码不合的老式连衣裙,神态也有些萎靡。
她行李跟着游船一起炸成了碎片,没有换洗衣物,但她毫不犹豫地在广场附近的店铺翻找,找到了还算能穿的服装,又去冲了个凉。
大学生跟着医生,有样学样,也套上一身古早的工装。不过她实在没力气去洗澡了,只缩在角落里,强撑着听大家的推理分析。
诗人也狼狈。没有轮椅,他寸步难行,陷在沙发里一动都不能动。
这两个人算是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不成为拖累就是万幸。
“你们刚才有没有讨论出什么线索。请分享给我们。万分感谢。”诗人同样真诚地看向管家,同为残疾人,天生有自然的亲近。
管家道:“确实有所猜测……”
“等一下!”保安忽然叫住管家,“你们听见什么声音?”
他猛地变了脸色,一把推开大门。
扩音器响起悠扬的乐曲。
古风歌,女声优美地唱着:“……雪花轻,九九严凝,河海结层冰……”
“怎么了?”阳光三蝶感觉莫名其妙。
保安死死盯着管家,管家也露出严阵以待的神色:“大家各自观察身边情况,规避危险。”
“为什么?”阳光三蝶不明所以,但条件反射地四处打量——穹顶上的吊灯好危险,不会突然掉下来砸死他吧?
正想着,他看见吊灯轻轻摇晃了一下,仿佛下一刻就会坠落!
“啊啊啊啊啊!”阳光三蝶忍不住大叫出声。
然而众人的注意力并没有被他吸引过去。
准确地说,他的叫声,被几乎同时轰隆响起的爆火乍声淹没了。
保安变了脸色,冲向浓烟滚滚的快餐店。
众人——剩下的伤兵残卒里,还有体力的,管家算一个,医生算半个,阳光三蝶只能算三分之一个。三人吃惊地站起来,四下寻找。
他们在找能灭火的东西。
“……返复天机,升降月华清……”乐曲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