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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纠结了大约五分钟,才哼唧道:“反正,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嘛……小黄鸭和系统大佬并存,也没问题嘛……反正,没有能量,就什么也干不了……”
    决定了!他愿意为能量委曲求全,才不是因为被RUA时的愉悦感!
    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复仇,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人类——好吧这个人类是曾经的大佬——用糖衣炮|弹侵蚀?
    “要把糖衣吃了,再把炮|弹丢回去——对,就是这样!”
    系统并没有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某位伟人语录,知之甚详。
    系统声音之微弱,章咸根本听不到。遑论隔壁客房的唐长月了。
    唐长月还没有睡,开着电脑和人视频:
    “……是的……是的,盐哥的表现很正常,搬家主要是考虑到多接触社会,节省医疗资源……您知道的,他是个很独立的人,不管是不是残疾……是的,和霍队相处融洽,没有冲突的矛头,也有提携后辈的意思……是的……对,请组织放心。”
    等对方结束视频通话,唐长月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半个月亮挂在天上,清清冷冷;地上万家灯火,人间烟火。
    一天,一地。
    一静,一动。
    唐长月额头抵着冰冷的窗玻璃,精神高度紧张后,俊美的脸孔终于露出一丝疲态。
    “盐哥……”他小声嘟囔,“盐哥呀,我也是没办法呀……”
    唐长月的想法,章咸同样不知道。
    睡梦中的他只知道,自己的腿,又开始疼了……
    ***
    “……醒醒,小盐醒醒。”有人拍打章咸的脸颊,手掌冷得像冰。
    章咸正迷糊着,打了个激灵立刻醒来。
    满是络腮胡的下巴映入眼帘,章咸抬头,对方已经走回原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继续盯雷达,一边交代:“队长打来电话说,你午休提前结束,给你五分钟,快点收拾好自己,带你见见世面。”
    “好的队长!好的大李哥!”章咸听见自己飞快回答,声音带着少年的稚嫩和清亮。
    他拔出静音耳塞,翻身下床,把脚套进厚厚的靴子里,拿过不算厚但是特制的保暖外套披上,准备走出值班室再拉拉链。
    透过简易板房的窗口看去,外面天气不错。阳光普照大地,远处的雪山连绵,山顶反射白皑皑的雪光。
    这里是“白玛野生动物救助站”,海拔在4100米的西部高原上。
    放眼望去一片草原。此时正值秋末,矮草枯黄,地上间或露出几块岩石。
    在离板房约莫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停着一辆大卡,还拖着一辆红色越野。
    站长和保卫队长还有几个人,都站在那儿说着话。
    那辆大卡,章咸很熟悉。
    三个月前,他就是坐那车来的。
    挤在一堆生肉和几袋子青稞面中间,被颠得七荤八素。
    还好后来他和司机换班开,才没有发生哇哇大吐的惨剧。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是救助站的保卫队员了!
    ——候补的。
    章咸对着镜子抓抓头发,镜子里映出生机勃勃、意气风发的一张少年脸。
    英俊硬朗,眼神又带着几分天真。
    就是脸皮黑黢黢的,还有两坨浅淡的高原红,想必随着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渐长,这两坨高原红也将由浅转深,最终扎根在他脸上。
    章咸挂上望远镜,系上腰包,检查腰包里的物品:强光手电、应急药物、袖珍录音笔、高频救生哨、荧光棒、巧克力能量块、证件。
    ——这些大多数是遇险求生时能用到的,至于录音笔和证件,是供分辨遗体交代遗言的。
    检查靴筒里的匕首。
    戴上毡帽,套上风镜,把风镜推到帽檐上方,帅,而且酷!
    “跟紧了队长,别乱跑啊。”大李——也就是值班室里的络腮胡保卫队员叮嘱。
    “知道了大李哥!”
    章咸颠颠跑出值班室,一直跑到大卡前面:“队长!站长!周叔!大林哥!”
    队长自然是这里的保卫队长姜远。
    站长路离,一般大家称呼老路,或者就叫站长。
    周叔是运送物资的司机,大林哥是另一名保卫队员。
    章咸一个个招呼过去,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每个人的神色都是紧绷绷的。
    除了这四位熟人以外,还有一男一女,章咸不认识。
    两个人都穿着冲锋衣,戴着墨镜,男的高高大大,气质忧郁,女的落落大方,开朗美丽。看上去都在三十岁上下,好像是自驾游的游客。
    章咸视线在他俩身上一扫而过,立即回到队长姜远身上,准确地说,落在姜远挎着的枪上。
    他们的枪平时都背着,只有开火时才拿下来,所以……
    “队长,出了什么事?”
    姜远指着不远处:“看。”
    章咸仔细看向他手指的草丛。
    ——一片棕黄。
    章咸:“……”
    每天他都在玩“大家来找茬”的野生动物版。
    在这儿不管是野驴、岩羊,还是雪豹、猞猁,什么羚羊啊鹿啊蝮蛇啊兀鹫啊,一眼望去,那是……一堆草、一块石头、一片草、一个雪堆、一块大石头……
    总之,啥都看不见。
    野生动物一个个保护色技能MAX,只在它们自己动起来的时候,能稍微好找一点儿,但也只是有限的那么一点点,给人一种聊胜于无的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