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他想着的这些都没有证据,完全是他的猜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虫在暗处他在明处,一着不慎就可能会跌入陷阱。在这种时候,还是尽量别露出弱点比较好。
“没事的。”阿穆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我就去看看,大不了等到只虫终端到了再签合同……再说了,很多地方也不需要身份信息的。”
秦斯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不管。
穆溪看着秦斯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他的肩膀一塌,吐出一口气,整只虫放松了下来。
他出了门,沿着七拐八弯的小巷轻车熟路地走了半个钟头。
因为秦斯住的地方并不是属于闹市区,这个时间点也还算早,是以路上并没有多少虫。
他最后停住脚步的地方是一幢隐蔽在众多高低起伏建筑间的小楼。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值班的前台虫头发长得挡住了脸,一边那着一枚小小的银片磨指甲,一边抬眼扫了门口一眼,习惯性地说道。但话说到一半,张大的嘴就合不上了,手里捏着的小玩意儿也“啪嗒”一声掉到了玻璃柜台上。
“老,老大?”他不确定地问,脸上的表情显然是震惊过度,都有点扭曲了。
“嗯。”穆溪无比高冷地抬了抬下巴,径直朝楼梯口走过去,“其他虫呢?”
“都在上面……”
穆溪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见我回来这么开心?”
接待虫一脸的欲哭无泪愣是被错认成了喜极而泣,也不敢说啥,只好装模作样地揩了揩眼角,站在一旁行注目礼,见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处,立马连滚带爬地跑回接待台,想也没想地就拨打起了一个号码。
“您呼叫的对象正在忙碌中请稍候再拨……”
接待员焦急万分地挂了通讯器,一刻没停地再次拨了出去。
“输了输了!喝!快点听见没!”
“哎哎哎说你呢!”
“继续,继续!”
楼上偌大的会客厅里乌烟瘴气,几只虫正赤着膀子翘着脚,围坐在一块儿玩飞行棋,旁边还放着一堆卡牌跟空瓶子,各种速食品和肉罐头的包装盒堆积在四周,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唯一还算整洁的角落里似乎有几个大木箱子叠在一起,一张巨大的毛毯囫囵地搭在上面,露出的一脚上还有“SPIDER”几个字母和一只银色蜘蛛的标志。
“干啥呢干啥呢?”其中一只虫的通讯器不停地响着,他正因为连输了几把而暴躁无比,眼睛都被气红了,接起通讯器大着舌头就开骂,“你你你你活的不耐烦了?不知道爷爷们正干啥呢?啊?”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原本正凶神恶煞一般的纹身虫顿时僵住了,活像被按了暂停键,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棍子毫无预兆地掉了出来,简直是刚才楼下接待虫的反应2.0版。
其他几只醉醺醺的虫见他这样,不由得凑过来,“怎么了蒋哥这是?”
“啥事儿啊吓成这样?”
“……”被叫做蒋哥的虫原本正一脸呆滞,听到周围虫的说话,就像是被按开了开关,弹簧一样蹦了起来,一米九的大块头雌虫面如土色,一脸绝望地咽了口口水,“兄弟们……老大过来了。”
“……”
“已经进电梯了。”
“……”
顷刻之间,原本杂乱一片的大厅里全是几只虫的哀嚎,卡牌被收拾起来,垃圾被推到箱子后面,窗户被打开散气……
“砰!”地一声,门被暴力打开,还没来得及套上上衣的几只虫顿时暴露在了门口青年的视线之中。
穆溪扫了一眼室内,扶着门扇的手背上蹦出了几根青筋。
“有谁能跟我解释一下。”他慢条斯理地反手关上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微笑着卷起袖子。
“我才走了几个月,为什么我们一个正儿八经的杀手组织,变得跟个淫.秽色.情洗浴中心似的?”
话音还没落,一脚就踹了出去。
“啊啊啊啊别打脸!”
“老大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啊!”
“老大我们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嘤嘤嘤老大我错了饶了我这一次……啊!”
一阵比刚才更猛烈的哀嚎跟惨叫声响起,穆溪一脚把那个膀大腰圆的虫给踹飞了出去,拍了拍手,“我没听清?下次一定不会干什么了?”
那虫捂着自己的下半身,像只委屈巴巴的小鸡仔,泪眼婆娑,抽抽搭搭道,“一定!嗝!一定好好干活……一定,一定不趁老大不在的时候……嗝!为所欲为!呜呜呜呜……”
其他几只虫也不比蒋阳好到哪里去,刚才都被穆溪打的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这个时候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地站在他面前一字排开,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在牌桌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豪迈气概。
穆溪大清早地就活动了手脚,有点口渴,就随手从地上捡起瓶果酒,喀拉一声拉开易拉罐,灌了几口。
几只虫年龄都不是很大,刚才被穆溪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一是反应不过来,二是理亏,但倘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身上都有种杀手特有的痞气跟灵敏,甚至有两张脸至今还在警务厅的通缉名单上挂着呢。
“其,其实吧,老大,咱们这些天里也不是每天都这么闲的,这次是个例外例外……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