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佐伊皱眉,扭头问狱卒,“这什么意思?”
狱卒更不知道,话都不连贯了,“也,也许长官他,他自有打算吧……”
“……”佐伊不说话了,也难得的没有表现出格外的暴躁。他只是垂着头,从烟盒里叼了根烟咬在嘴里。
他很多时候都慢半拍,向来跟不上秦斯的想法。秦斯也从来不会提前跟他说,他能够提供的帮助与配合他估计也是看不上眼的吧。
佐伊叼着烟使劲咬了两下,抬头看光屏上两只虫还在说话,于是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太闷。
他沿着走廊一路检查过去,重点停在了某一楼层位于拐角处的房间。
那是迪卡之前住的房间如今里面还有三只虫。
站在门口值班的狱卒看到佐伊来了,赶紧立正行礼,刚要喊,却看见军雌冲他摆手,紧接着从他手里拿过磁卡,在房门口轻轻扫了过去。
悬挂着的扫描仪上红色的小灯闪了闪,接着悄无声息地,一扇窥视窗露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阴间人作息就是我了lt(ToT)gt
☆、真相
“你和艾瑞克来自同一个区,你们之前真的毫不相识吗?”
秦斯咄咄逼虫。
迪卡似乎没想到秦斯他们手里的档案会这样细致,在那瞬间麻木的神情中出现了一丝裂缝。
秦斯不留给他反应的时间,“那天他第一次在餐厅里找你,真的是不小心才坐到你对面的吗?”
“罗伯特因为你和艾瑞克发生了冲突,我们刚要怀疑他,结果今天早上就看到了他的尸体。”
“你已经疯了,迪卡。”秦斯冷冷地说,“你从最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当做同伙,而只是复仇的最后一步,对吗?”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
“我没有!”迪卡咬牙。他瘦得脱了相的脸颊凹陷进去,露出高高的颧骨。
“是他自己找死……杀了他,平白脏了我的手!”
这句话一出口,监控室里的空气瞬间凝滞。
秦斯若有所思地挑起了眉。
戴着监听耳机的军雌动作一顿,在同一时间朝着囚犯宿舍的监视窗里看过去。
房间里很暗,卢比和皮安诺躺在自己的床上,裹着监狱特有的棉被,从监视器的角度看过去如同蚕茧一般。
佐伊将右耳中的一枚耳麦摘下,然后连上面前房间里的监听设备,一阵电磁的窸窣声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寂静,与左耳中的训问声形成强烈的对比。
不应该啊。
军雌皱了皱眉。室友被当作嫌疑犯关了起来,为什么他们这么淡定?他一路走过来,其他的囚室里面早已经因为这件事而争吵讨论得热火朝天了,为什么这两只虫非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能睡得如此安心?
佐伊心头顿生疑窦。他再次调出了今天下午在秦斯的示意下找的卢比的资料,来回看了两三遍,依旧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是个惯犯,小偷小摸多了,有一次入室盗窃被主人抓到,又在扭打之中砸到了主人的头,于是被扭送到了法庭。其实他打的那只虫伤的并不重,但人家偏偏是一只雄虫,于是根据《帝国雄虫保护法》的第一百八十三条,他被判处流放监.禁十年。
这样看来,他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这所监狱里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犯了重罪的虫,这只叫卢比的虫却勉强能称得上那百分之二十。
不过,想起秦斯的话,佐伊心里也有了疙瘩。
这样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情,存在感低的要死的虫,为什么没有像其他虫一样对这类事情表现出一丁点的恐慌与愤怒?
他的情绪,都去了哪里?
佐伊的视线在房间里的两只虫身上逡巡,忽然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实在是太安静了,连翻身的动作都没有。
佐伊猛地拽掉左耳的耳机,也换成房间里的监听耳麦,然后用两只耳朵仔细地听。
依旧是一片死寂。
佐伊心里忽然升腾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开门!”他冲身边的狱卒低声喝道。
不明所以的狱卒看到长官停留在这一间囚室门口良久,往里看了又听,脸色却忽地一变,吓得赶紧扫描开锁。
“砰!”
军雌大踏步进来,一只手臂扶着弹回来的门扇,另一只手在墙壁上精准地一按——
灯刷地亮了起来。
“咕噜噜”
熟悉的声音。
像是被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一般,床上的鼓起的被子一角动了动,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从床上滚了下来。
一直滚到距离佐伊几步远的地方,一双因为惊骇和痛苦而大睁的眼睛自下而上地看过来。
他身后的狱卒惊呼一声,马上认出了这是谁。
“皮安诺……皮安诺死了!”
“……”
.
“你们一直都找错虫了。长官。”
迪卡面对着秦斯,露出一个堪称诡异的笑。
“有的虫杀戮是不需要理由的。哪有那么多痛苦和仇恨需要宣泄?”他咧开嘴,因为干裂而破皮的嘴唇苍白突兀,像是被剪出的一个洞。
“……是卢比。”秦斯闭了闭眼,再看向迪卡时,眼睛依旧一片清明,冷静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