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人员低声说:“秦总来现场看节目了。”
苏遥和秦向源一起进了演播厅。
节目组策划导演一脸茫然,只好赶紧请人坐下:“秦总,您这是……”
秦向源面无表情地扫了苏遥一眼:“检查我手下的艺人到底有没有认真工作。”
导演满头问号,实在不能理解秦向源这样的大老板到底为什么要来监督一个半红不糊的小新人唱半首基本就是凑热闹的歌。
苏遥在人群后对着秦向源偷偷做了个鬼脸,跟着化妆师去换衣服。
舞台上的景都已经搭好了。
道具是直接从《瑾烟天下》剧组搬来的,一棵五米多高的假树站在舞台左侧,枝条上粘满了白瓣红蕊的假花,在月白隐隐的灯光下倒是真有几分清幽远山仙人居处的样子。
《瑾烟天下》讲了一个人心yu望权力纷争的故事,布景却处处一股子仙气,连苏遥那个从小打架骂人抽烟喝酒的小混蛋,都拍出了一股子轻灵出尘的气韵。
沈凌玹和苏遥唱歌开场,然后就是新人选手们表现的时间了。
一切准备就绪,灯光慢慢暗下去,导演在暗处带着耳麦说:“摄影收音准备,沈哥你准备上场,苏遥去树后面。道具组准备,乐队,起。
秦向源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摆手场务递给他的咖啡,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缓缓变幻的光影。
低沉凄婉地笛音缓缓响起,如泣如诉,扯得人心里发颤。
花瓣从舞台上方簌簌落落地飘下,烟雾从舞台两侧慢慢涌向中间。
笛声低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箜篌轻轻拨动
沈凌玹那极具辨识度的空灵沙哑嗓音随着乐声缓缓响起:“云端,风敛敛谁的脸……若见,天涯飞雪的烟……是梦,是剑,是花落听雨谢,是你,在烟雨中一瞥……”
沈凌玹一袭古典改良款的简单白色长衫,边唱边行,踏云而来,眉目清冷如画,惹得秦向源身边场务妹子倒吸了口凉气。
观众席里回dàng着此起彼伏窃窃私语的惊叹声。
妹子忍不住低声喃喃:“苏遥怎么办啊……”
沈凌玹是歌坛天神,无论声音还是台风,都已经完美得无可挑剔,任何和他同台合唱的人都会被比下去。
偏偏沈凌玹是个锋芒毕露脾气很差的人,从来不会为了其他原因收敛自己的光华。
那四句词从他清冽的喉中流淌出来,就已经是一件精妙绝lun的艺术品。
沈凌玹的part 唱完,伴奏中缓缓加入了呜咽的箫声,舞台上的追光对准了那棵树。
苏遥没有站在树后面,他直接侧身坐在了树底下。
层层叠叠的薄纱和软绸铺在落满繁花的舞台上,清艳精致的少年玉簪披发,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一截纤细莹白的腕子,松松握着过大的话筒,低垂着长得有些过于嚣张美艳的眉眼,慢慢地唱那他唱了可能有一万遍的那首歌。
“红线,若能缠住指尖……”
苏遥轻轻抬头,捧起左手,一朵花恰好落在他指尖上。
他的声音很干净,还带着一点少年人独有的温软和迷茫,山涧中一道小小的清泉流过,它未曾见过尘世凡俗,不知爱恨yu念纷争,只是静静地淌着,在草木山石间撞出一点天真的响声来。
苏遥看着那朵恰好落在他指尖的花,忍不住溢出一点欢喜的笑意:“若是,深情不负远年……”
他的声音干净得像深山里开着雪莲的雪,笑起来妖冶美艳的模样又像随勾魂的妖精。
剧烈的反差完美融合在一起,让那个纤细的少年好像要在歌声中开出花来。
世界是安静的,乐队幽幽的箫声和清澈的箜篌就像随他一起缓缓而来的风,让苏遥少年的声音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缓缓渗进胸口里。
“一步远,一梦羡,一眼沧海落眉间,一杯残雪捧起问花怎能别……”
苏遥很喜欢这首歌。
当他拿到词曲的那一天,他就想唱这首歌。
为此,他没日没夜地上声乐课,乖乖地放弃零食养着嗓子,哪怕他已经失去了录音的机会,他还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练歌。
节奏,调子,气息,音准。
他太不专业,他只有临时速成的声乐基础。
可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他会用几个月的时间倔得像头小毛驴一样反复琢磨一首歌。
他会唱的很好,会……会让那个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