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之女的举动反而让凤皇对她的印象有了一星半点的改观,在万耀殿,必须要对原初无条件服从以及无条件尊敬是原则性问题,这也是唯一的政治正确。
如果城主之女花痴凤皇,只会让凤皇对她心生厌恶。
但是城主之女花痴原初,这却让凤皇看到了城主之女投诚的诚意。
城主之女跟在凤皇身后,凤皇对她置之不理,站在他们之后的凰鸟看向城主之女的目光十分狠毒,既怨恨,又因凤皇拒城主之女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而幸灾乐祸。
许砳砳回到万耀殿之后,等原初稍作休整之后,他就要带着原初离开万耀殿,开始一段徒步旅行。
许砳砳因为时空穿越的原因,不需要睡觉和进食等生理需要,而原初自天地初开之时就不具备所谓的生理需求,两人在这方面可算是天生一对,至少不用互相迁就。
临别之前,许砳砳万万没有想到,城主之女还会找上他。
许砳砳和城主之女三观不合,而且城主之女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地向万耀殿投诚,还对人族反戈一击,虽然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说她是为了人族的发展前景考虑,但她就是人族叛徒,如果被带回不白城,可是要被钉上耻辱柱的。
这样一个人族叛徒,还光明正大地找上许砳砳这个人族先知。
城主之女来的时候,许砳砳正在双手抱在胸前,大脑放空遥望着远方。
夜色渐晚,日薄西山后,墨色般浓郁的黑色笼罩了整片大地。
这一夜很宁静,宁静时独处,有助于想通很多想不通的问题,比如说,许砳砳在半分钟前下定决心要留在妖界养老。
就在这里,就在原初的身边。
既然回不去现实世界了,那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然随时可能增加伤口,但是伤口就像是装饰品,对他此时这副身躯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猝死也罢,胜在死得没有痛苦。
……
许砳砳刚一感慨到这里,城主之女就来到他的身边。
许砳砳只瞥了城主之女一眼,并没有搭理她的打算,但城主之女向来胜在自来熟,面对许砳砳的冷漠脸也依然能上前搭讪。
城主之女笑盈盈地问许砳砳:“您是不是不欢迎我呀?”
许砳砳不想说废话。
可城主之女下一句话却让许砳砳不得不重新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城主之女问他:“难道你不想知道自阿尔黛接手万耀殿的这百年间,不白城里用以召唤人族先知的仪式阵被动过什么手脚吗?”
许砳砳皱着眉,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位城主之女,说:“我想知道,但我更想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城主之女莞尔一笑,道:“人族是最经受不住威逼利诱的动物,具备更多情感只会让我们暴露更多弱点。”
显而易见,城主之女能被某任人族先知救出万耀殿,不仅仅是阿尔黛的一手策划,而是城主之女在当时就已经归顺阿尔黛,城主之女重回不白城也是自愿成为阿尔黛安插在不白城里的一枚棋子。
而这枚棋子知道了某些内幕,有些内幕或许还成为她日后立身的筹码。
“阿尔黛在不白城里动过什么手脚?”
城主之女微微一笑,轻声说:“召唤人族先知的仪式自古有之,但是阿尔黛上位后,经过多年渗透,在不白城里养出了内应,仪式更改的目的是选择不同的人群,更改之前,人族先知的选取目标是善良之人,仪式进行的过程中,被召唤的备选人族先知本身拥有决定权,他们有权决定会不会答应穿越过来拯救人族,但是更改之后,选取目标的抉择方已经不再是人族先知自己了。”
许砳砳皱眉头:“之后的人族先知已经丧失了选择权,所以是由阿尔黛直接抉择的?”
城主之女笑容不改,反问道:“您有没有想过呢,为什么人族可以从异世界召唤人族先知?”
许砳砳答:“因为妖界里的人族和妖族实力差距过于悬殊,这个世界失衡了,万耀殿一家独大,所以人族只能对外求外援。”
城主之女又问:“我想问问您,人族在您那个世界的地位如何?”
许砳砳忍不住皱眉,他想了一会,笃定地回答:“人类整个种族站在食物链顶端。”
城主之女但笑不语,许砳砳紧锁的眉头迟迟没能再打开,他隐隐感觉自己被城主之女引导着涉足另一个层面的问题。
许砳砳静默地想了好一会儿,紧皱着眉头说道:“人族在妖界属于弱势群体,所以他们可以向外界求救,我所在的那个世界也处于失衡的状态下,那里的弱势群体也可以向外求救……吗?”
许砳砳没有听到城主之女的回答,但他看到城主之女含笑着点了下头。
城主之女:“妖族的本体也都属于动植物,以此类推,未能成妖但具有灵性的动植物在你们那个世界都居于弱势地位,它们在失衡的时空转换中,强大的怨念也可以向妖界召唤妖怪。”
“……所以?”
许砳砳一时没理清思路,城主之女接着又说道:“阿尔黛在召唤仪式过程中更改的一个关键点,就是为这两个世界的两种召唤渠道搭建一道桥梁,自从这一种召唤仪式构建成功之后,召唤人族先知的效率被大幅度提升,被召唤过来的人族先知的存活率也直线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