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觉得奇怪,他闻不到爻的味道,倒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宋时樾身上的阵阵冷香,他凑近闻了闻,“可是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什么味道?”宋时樾眼眸一缩,双手抓着衣袍,梗着脖子不敢动,看着师尊像一只小狗一样在他颈边嗅着蹭着。
他知道有一些魔身上的味道很重,很难闻,他顿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
云迟扯住了他,眸中有些许责备:“你躲什么?让师尊闻闻也不肯吗?”
宋时樾往后倒到一半的身子顿住,试探道:“不臭吗?”
“?”云迟看着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将他拉回来,“很香啊,你是不是用什么熏香了?”
很香?
戾气散去,清浅眸子动了动。
“没有。”宋时樾坐直了身子,小声说着,又把白皙脖颈凑过去给师尊闻:“真的香吗?”
“嗯嗯。”云迟猛吸了一口,盯着他颈侧一小颗黑痣,后知后觉现在的举动奇怪了点。
他猛地坐好,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裳,又恢复正经的模样:“所以你真没遇上什么事?”
宋时樾眨了眨眼睛:“有。”
“什么事?”
“关于灰尧的。”他压低声音:“这里不方便说。”
正好云迟也想问他关于灰尧的事情,于是也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嗯。”宋时樾一本正经地点头,朝云迟敞开怀抱。
云迟很快会意,摇身一变毛绒绒的猫儿,熟练地跳进他怀里。
宋时樾揉了揉师尊软乎乎的白毛,抱着他出门。
猫儿瞪着蓝色的眼睛好奇地四处看着。魔界上空一直都被黑云笼罩着,无端让人感到压抑,或许是因为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云迟倒没觉得那么难受了。
但被抱在怀里还是很舒服的,他在徒儿怀里不安分地打滚。
宋时樾也不恼,见他玩得开心,纵容得很。
云迟蹭来蹭去,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空气中氤氲着阵阵热风,它才安分下来,往外看。
原来是暖池传来的温度。
猫猫眼睛瞬间亮了。
宋时樾把猫猫放了下来,云迟很快恢复原身。
云迟还记得那次泡暖池时的舒服,已经有些蠢蠢欲动,“这里不会有人来?”
“嗯。没人能进来。”
宋时樾看着师尊蹲在池边伸手碰了碰池水,露出了惬意的神情。
还不够,要哄师尊下去洗洗,把那只半妖的味道全洗去了才好。
“天冷,师尊想不想下去泡泡?”
“好啊。”云迟早就迫不及待了,又听他说没人会进来,当即褪下白袍。
毫不犹豫的动作看得宋时樾眼睛都瞪大了,“师尊……”
“怎么了?”云迟一脚已经迈入暖池了,长发浸入水中,听到徒儿的声音,他回过头来。
原来师尊还穿着中衣……
看着地上一团白色的衣袍,宋时樾眼眸中意味不明,似乎松了口气,又好像有点遗憾。
宋时樾走过去把云迟的衣袍拾起来,收起挂着红绳的玉佩,正想把衣裳叠好放在岩石上,却闻见了不属于师尊的味道。
面色一沉,他将长袍丢进另一边的池水里。
“诶!”云迟怎么觉得他在拿自己的衣裳出气?
偏偏徒儿一脸无害地走过来,蹲在池边捧起了他的头发,“师尊的衣袍也想泡暖池。”
“……”
“我帮师尊洗头发。”
“哦。”云迟靠着池边坐下,倒有点想让徒儿伺候自己一次。
毕竟他从前也没体验过所谓的师徒情。
宋时樾取来皂苓,仔仔细细梳洗着师尊柔顺的青丝。
过程中他十分专注,云迟也没有说话。
暖池烘得他周身都暖得一塌糊涂,心里也盈满了暖意,他叹了口气。
叹自己太不是人了,后悔从前怎么就没有待他好一点。
“师尊?”
“嗯?”
“好了。”宋时樾将他的头发烘了个半干。
云迟不在意地把头发甩至身后,反正又会湿的。
他靠在旁边,朝宋时樾勾勾手:“下来一起泡吧。”
宋时樾一怔:“不……不用了。”
他没有想过要和师尊一起泡暖池,只是想把师尊沾上的味道洗去。
师尊这是在……邀请他?
“下来吧,害羞什么?”云迟无所谓地说着,觉得徒儿这个样子实在有趣。
“没有。”
明明是师尊比较容易害羞。
宋时樾转身慢吞吞地宽衣,把衣襟里藏的小像小心放好,又把师尊的玉佩放在黑色衣袍上。
做好这一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
却见师尊已经闭上了眼睛,手撑在岸上,湿润的指尖轻轻按在太阳穴处,懒懒靠在池边。
宋时樾下了水,小心翼翼往师尊那边挪。
抬眼撞上师尊在暖池被熏得湿润的眼眸。
隔着烟雾,云迟的面容变得柔和,与他说起今夜在东垒壁的见闻:“可是很奇怪,我的剑对他似乎无法造成伤害。”
宋时樾皱眉思索:“你说他今日在东垒壁出现了?师尊确定是灰尧么?”
“为什么这么问?”
“可是今天他也在魔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