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是严重的猜测,也基本上与天公有关,认为是老天降下责罚与张蓝的人也不在少数。
毕竟那日出现如同雷暴地动的响声,再加上最后陛下也只是短暂昏迷,而敌军却死伤惨重,这其中的差距对比,怎么也不会以为陛下才是那被击中的人。
而现在陛下清醒了,那就更不必说了。
帐内的人悄悄退了下去。
只剩下蔡绪宁与刘秀两人了。
刘秀的神色有些倦倦,像是从昏迷中苏醒,花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他淡笑着说道:“阿绪,怎么不过来坐坐?”
蔡绪宁站在不远处看着刘秀鲜活的模样,那种沉重郁闷的感觉总算有些消散。他背着手站着,却是不动:“因为我在生气呀。”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刘秀慢吞吞颔首:“不错,阿绪确实应该生气 。原本就已经告诫过的事情,我却还是去做了。”
蔡绪宁敛眉,神色中好像有些无奈:“那为何还是去做?”
刘秀的眉眼在烛光中好像有些柔和,他轻轻地说道:“未知的东西,总是餐盘里最惹人注目的那道菜,不是吗?”
蔡绪宁无奈:“就当真重要到这种地步,以身犯险也要去做?你想知道的,有些我也能告诉你。”
“对你来说没有任何代价?”刘秀挑眉。
他的话让蔡绪宁一时语塞。
这话他倒是说不出口。
系统的立场已经逐渐显露出来了,对于被无声庇护着的刘秀来说,尽管他憎恶这种存在,但系统切实是在保护着他的一切。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其有所图谋,希冀着正确的道路。
但只要刘秀这一路都走在这条道上,哪怕他不愿,那系统、或者天道,就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至于蔡绪宁,身为玩家,他现在切实地知道为什么系统的标注是如此了。
所以刘秀才会是主角。
他才会是玩家。
主角永远是一切的中心。
而玩家来来去去,不可用,那便可以替换。
蔡绪宁如同放飞的风筝,系上的绳索却轻飘飘得有些不靠谱。
刘秀不愿意问,自然是看出了蔡绪宁身上的束缚。
他的阿绪……
刘秀喟叹了声,轻轻笑着说道:“难道阿绪就这么生我的气,就连靠近坐下,也是不愿意了?”他的脸色苍白,烛光下温柔的神情透着些孱弱,平白生出了一点被欺负的委屈。
蔡绪宁现在才深深感觉到之前弹幕唾骂他的滤镜。
当真恐怖如斯!
他怎么会觉得阿秀这模样很可怜!
蔡绪宁一边骂自己,一边不由自主地踱步过去。
【直播间】
[ID千里一线缘:可恶!当真是可恶!美色误国!]
恨铁不成钢的弹幕不止一条。
蔡绪宁:“……”
倒也不必如此!
喜欢好看的颜色有什么错?
原本有点心虚的蔡绪宁想到这一点,突然又雄赳赳气昂昂!
“他们在说什么?”刘秀突地说道。
自从蔡绪宁在他面前坦诚了他其实是会看到一些悬浮的文字后,尽管会在他面前克制,不过偶尔也能看到他偷偷摸摸去看左前方的动作。
蔡绪宁:“……他们在骂美色误国。”
刘秀:“……”
他头一次升起了纳闷的情绪。和这些古怪的东西混在一起,久而久之阿绪会不会一起变傻了呢?
弹幕:?在,为什么骂我们是东西?!
“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吧?”蔡绪宁不想刘秀继续把注意力停留在弹幕上,毕竟有些的内容,咳,不太适合说出来,迅速转移了话题。
刘秀淡淡说道:“无碍。”
军医检查的时候,他已经听过一次详情了。
蔡绪宁平静点头。
帐内一时之间安静无话。
蔡绪宁的视线不由得追随着那些摇曳的烛光,那淡黄暖煦的颜色为帐内的一切染上温暖的色彩,就连尖锐的利器都宛如包裹上一层柔光,不再那么锐利。
帐外好像下起了小雨,冬日雨雪可是最烦闷的了。
屋内淡淡的药香犹在。
蔡绪宁伸手去端药碗:“就算身体无碍,该喝的药还是要喝的。”药碗不再滚烫,蔡绪宁递给刘秀的时候,他伸手来接,两人的手指触碰到了一处。
刘秀没有松手,他握住蔡绪宁的手,就着这个姿势握着药碗一口口吞下汤药。
汤药的味道向来苦涩,哪怕是性格坚毅的蔡绪宁,在看到刘秀这么坦然喝下的时候,都忍不住背后发凉,称之为能人。
之前感冒的时候被逼着吃下的药水,就足够让蔡绪宁发誓在这个世界要好好强身健体,勿要再出现这种不得不吃药的时候了。
刘秀松开手,接过蔡绪宁递来的手帕擦拭嘴角,淡淡说道:“也没有那么难喝。”
分明是他在喝药,可蔡绪宁自己的脸色却皱巴得比他还要难看。
蔡绪宁随手把药碗搁置到一旁,含笑说道:“那是你不挑,这味道我闻着就想撤退三千里了。”也不知道军医是不是用劲过度了,反正他看着药碗那浓稠的汤汁,就觉得喉咙堵得慌。
刘秀挑眉,视线落在蔡绪宁身上,像是在一帧帧描绘着他的眉眼,片刻后,他原本松开的手指重新抓住蔡绪宁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