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砸了罢。”
仿佛恶虎归山,刘秀带来的这几人猛扑了出去,不知从哪儿掏出的砍刀锤头把整个柜台前院砸得稀巴烂。
所有坐具摆设都碎得跟粉末渣滓似的,就连挡板都不留。
旁观了一切的蔡绪宁:“……”等下阿崽,这店姓刘啊!
第19章
掌柜的闻声赶来,前院已是一片狼藉。
他脸色铁青,一甩袖子跨过门槛,怒意冲冲地抬头——
“……四郎?”
掌柜的喃喃道,再看着站在刘秀身后握着砍刀榔头的下人,原来就难看的表情愈发吃了屎般,看得已经站在刘秀身后的蔡绪宁忍不住低头一乐。
他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身上锦袍穿着,手上戒指带着,俨然比刘秀这个主家还要气派。可这古怪的脸色看来如同调色盘。
刘秀摆了摆手,手持器具的这几个人便纷纷撒手,一并丢到废墟中去。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脚下哀哀求饶的活计,从怀中掏出来一账本,也随手丢到了支离片碎的废物堆中,淡淡地说道:“今日店内的损失,再加上这蠢货对府上门客失礼,邓四,这事怎么着都得要些……微薄的补偿罢?”
【直播间】
[ID第四天灾:?????????????????]
[ID西蓝花:秀啊,怪不得你叫秀]
[ID蔡绪宁的腰子:??????????]
[ID我要暴富:神奇到让人闪了腰的操作]
[ID雨倾城:草,自己砸的店,当然要自己人赔,骚]
[ID高塔奇人:这掌柜是不是得罪了刘秀??]
蔡绪宁看着直播间的弹幕一堆摸不着头脑的???,倒是有一个猜想。
这掌柜,这当铺,是不是中饱私囊来着?
蔡绪宁这玉佩是他在宛县惯例搜地图的时候捡到的垃圾之一,只不过每日的捡垃圾总归会有找到宝的一天。
系统对这枚玉佩的判定是价值120两。
这当铺买卖的惯例如何,蔡绪宁虽不知道,但是定没有一百的东西按十块来算的道理。把客人的东西按超低价格来算,在账簿上的登记若也是如此……光是这枚玉佩的价格出入,一来一回,就能贪了少说五十两。
这可真是笔好买卖。
掌柜的是个聪明人,从进堂来看着前门被封以及被踩在脚下的坐柜,心里头的想法已经转过千百遍,他的脸色越发难堪,却不得不行礼道:“四郎说得是,敢问四郎,这赔偿的数量,当是……”
“八千两。”
刘秀语气薄凉。
“八千两?!”几乎是在刘秀的话音刚落,掌柜的不由自主喊了出来,这大冬日的,冷汗不住从他额头滑下,沾湿了内衫,他扯着笑:“四郎是在说笑罢?这八千两,我可从何筹起啊!”
刘秀眼里冷得仿佛掌柜是个死人,他一扫这屋内已经不存的摆设,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然卖了你那新买的宅子,退了刚买的小妾,再把你的儿子往府上一抵,这八千两,怎么就凑不齐了呢?”
这会子,他的语气又很是温凉,低得近乎耳语的话听来,好似是真的在为掌柜认真盘算。
掌柜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是膝盖不由发软,无法自控地颤栗。他那宝贝儿子,可是今年才刚生的大胖小子!
“四郎,四郎,我,这真那么多……大郎,大郎也不会逼迫我至此的……”
刘秀一张嘴,掌柜的就知道该查的东西都被查得差不多了,就算死挺着不认,以刘秀行事的狠厉也不可能有转,还不如……看看是否有能松动的地方。
好歹他在这刘家,也做了好些年了啊!
“吴陈,你跟他同去。”刘秀不再看他,“凑不齐八千两,就把他儿子带来。”
他打断掌柜的哀求,神色骤冷:“我不是刘縯,莫要在我面前攀扯。你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縯对这些依附许久的老人总归会留着几分薄面。
可眼下,是刘秀出现在此处。
刘秀把那坐柜伙计踢到掌柜的身旁,幽幽说道:“倒是还忘了这个。既是他出言不逊,掂量着怎么着也得赔个两三千两。郑合,你带他去家,搜不出这应有的钱财,便直接送他上路。
“那钱,就权当陪葬罢。”
这话淡漠得视人命于无物。
两个强壮的家奴捉着掌柜和坐柜如同老鹰捉小鸡,拎着就往后堂去了。
想必在后头另有门路。
这堂内只余下刘秀与蔡绪宁,并一个身后木头桩子般站着的家奴。
蔡绪宁斟酌着说道:“这掌柜的,与伙计的身份不同?”
他看刘秀的行事,像是有所区分,故而有此一问。
刘秀此刻身上浑然的冷意已经渐渐散去,温和地说道:“邓四虽与刘家立契,却不是家奴,若不做这掌柜也可离去。但坐柜,却是我刘家家奴。”
家奴者,是家中私产,便是打死也不算大事。
“方才你砸了这店,怕也是为了先声夺人,先震慑住他们,再徐徐图之,便少了些麻烦。”蔡绪宁的思路越来越顺畅,不由得把刚才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刘秀轻笑:“正是。”
【直播间】
[ID一只花蝴蝶:阿崽果然是麻麻最棒的宝儿]
[ID周氏天下:牛逼大发了,我还真以为他发疯砸店出bu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