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疼得趴在地上抽搐,他流了不少汗,但一声没吭,也没哭,像个大人,令人的心疼的大人。
“别……管我……”贝浩然一颗心泡在苦水里,流出了眼泪。怕唐小小再受伤,他反应过来,一脚踹开了孔双文。对方跌坐在地上,洁白如新的衣服,立马脏掉了,沾上了湿泥和草屑。
“诶诶诶,少爷!”赵康盛像个小丑一样,跑过来扶人。
孔双文的表情都扭曲了,就在他要大发雷霆时,一双手突然抓住了他。
“贤侄——”五爷皮笑肉不笑地拉了他一把,把人拉到身前,yin鸷鸷的眼神盯着他,“缘分啦,五爷我才知道,开春那趟火车,咱们叔侄俩竟然在一处?来,跟叔叔好生说说?”
孔双文有过一时慌乱的,可他立刻稳住了。这种事,死不认账,谁又能说什么?而且,明天就要下墓倒斗,难道还要在这个节骨眼清算旧账不成?
“五爷,您别听他胡说。”孔双文不咸不淡的否认了一句。
“叫我五叔。”五爷状似亲热地说,“喊五爷太见外了。人呐,就是要多处处,要不,怎么在火车上见到五叔和兄弟们,招呼都不打一个呢?还不是因为不熟?”
不知怎么的,刀疤狰狞的脸上,露出慈眉善目的微笑时,孔双文会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身旁的赵康盛早把脑袋缩起来了。
“五叔,那天我们刚从南边收石头回来。”这一次,孔双文的解释诚恳多了,“真是没注意到您,我一上去,就睡了。咱们两家的关系,难道还比不上这小子一句挑拨?”
“是不是挑拨你心里清楚!”贝浩然抓住机会上眼yào,“不是事实,你那么着急干嘛?哦,我还想起一件事……咱们不坐飞机,改坐火车,是孔老爷子安排的吧?这也太奇怪了,堂堂孔家大少爷,坐飞机都要坐头等舱的人,干嘛要去挤火车?这不是有毛病吗?”
五爷呵呵笑了两声,不置一词。
孔双文yin测测地看了他两眼,对赵康盛使了个眼色。
赵康盛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
躺在地上的唐小小立刻跳起来,下意识想逃,可惜他忘了身上的套环和锁链,又被烫了一回,跌坐回去。
“小小!”贝浩然心里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赵康盛拉开瓶塞,居高临下地说:“小贝子,你也太不识时务了。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敢得罪我们少爷?你骨头挺硬的哈,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为你的小情儿软上一软?”
说完,他哈哈大笑,将瓶身慢慢倾斜,透明的水流被夕阳照出金色,金子一般坠落,砸在了唐小小脖颈上。
“啊!”倒在地上的唐小小抱头尖叫,那声音像是孩童啼哭,又像是野兽嘶吼,一阵阵白烟飘起,被水流沾染到的地方,腐烂开来,不一会儿就看到骨架了。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迅速蹿到贝浩然的心脏,把他冻僵了。
赵康盛脸上溢满了浇花一般的闲情逸致,立志将手里的水洒满唐小小每一寸肌肤。
“浩哥哥……不要看我,求你不要看我……啊……”唐小小把脸蹭到泥里,也不肯抬头,他的头发和头皮已经快掉光了。
孔双文觉得有些恶心,把视线稍稍移开了一点点,然而他又觉得不太解恨,对赵康盛说:“把这怪物的脸扳起来,让贝浩然好好看看,他心爱的男人。”
“少爷……这……”赵康盛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他也觉得恶心,不想碰啊。
“快点!”孔双文喝道。
赵康盛只好不情不愿地用衣服裹手,然后蹲下去扳唐小小的肩膀。
在圣水的净化下,唐小小失去了大部分力量,整个人像块破布一样,一下就被拎了起来。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可看到那张已经烂透的,白骨隐现的脸时,孔双文倒还把自己吓了一跳,胸中升起一股闷闷的感觉,有点想吐。
唐小小呜咽两声,不敢看贝浩然的表情。他想闭上眼睛来的,可是哪里来的眼皮?
贝浩然起先还是木木的,就在孔双文要开口讥笑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