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可一世的破玩意,好像还从没像今天这样,一而再的失手。那心里的火气,可想而知有多大。加上它们残暴的凶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稍一停歇,又卷土重来。
刚好七盏灯苗又从虚弱中恢复过来,轰,又一次火星撞地球般的碰撞。整个山洞为之摇晃,七团小火苗再次变得低弱,摇摇欲坠。而黑雾再次被击退,各个狗脸上的痛苦,又加深了一些。
张真人哪还顾得上再追问刚才的问题,紧张之下,竟然一把攥住我的手臂。手指还在轻轻颤抖,可见此刻内心有多恐惧。
我也很紧张,三炁七芯灯如果挡不住它们的冲击,那么我们就等着死吧。五瘟开道太耗元气,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力量便会减弱,不可能再打开一条逃生通道了。
还好三炁七芯灯出乎意料的坚强,被对方连轰五次,都没熄灭。不过每经过一次冲击,火苗便微弱了一分,再被冲几次,估计就要完蛋。所幸每一次过后,对方也会多少受到损伤,会有个短暂的缓冲,来恢复力量。
我在一个间歇期内问老流氓:“天官赐福咒,是你们清风观的不传之秘吧?”
老流氓在全身紧绷中一怔:“是,但早失传了,你不会也懂得怎么使用吧?”
“这道符是用来做什么的?”我跟着问道。
“所谓赐福,当然是赐予力量和气运,说白了是一种可为某种法术叠加威力的法门。”
果然被我蒙对了,刚才要不是使出天官赐福,仅凭五瘟开道是无法脱身的。我当下又在铜钱剑上画出这道符,轻声念道:“天官赐福,紫气无穷,神光所照,降格苍穹。急急如太上律令摄!”
有咒语配合,剑上爆发出的紫气更是耀眼夺目,随着最后摄字出口,挥剑前指。于是一道紫气喷薄而出,扑上三炁七芯灯。
呼!
七团小火苗顿时暴盛,熊熊燃烧起来,焰头高达一尺有余。正赶上黑雾又一次袭来,轰地一下,将黑雾击打的支离破碎,一张张可怖的脸孔都痛苦地扭曲了。尽管火焰也低落了少许,但照这个势头,坚持到天亮时候没问题的。
我立刻长出口气,小命保住了,不用再担心这些破玩意的攻击,随它们怎么玩去吧。
于是转过身,将老流氓的手从手臂上打掉:“现在还不说,我的朋友到底在哪儿吗?”
“我真的不知道!”老流氓目光中闪烁着惊讶,似乎在为哥们能使出道家最上乘的法术,而感到不可思议。
我冷冷一笑说:“那我先阉了你,如果还不知道,接下来再挑断手筋和脚筋!”
谁知这话没吓到老流氓,并且也冷笑一声说:“我刚才在你手臂上,种了蝠毒,是蝠女的剧毒。只是我修为太浅,不像蝠女那样能让人马上毙命。不过,你也活不过半分钟了!”
我心头一紧,连忙捋起袖子,擦,果然有一圈黑色的指印,已经渗透肌肤。我不由大吃一惊,怒不可遏道:“快把解药拿出来!”
“蝠女的毒,是没有解药的!哈哈哈……”老流氓得意地大笑起来,但笑了没几声便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脸上,一动不动了。
我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怒喝道:“别特么跟我装死,我死也会让你进地狱!”
然而老流氓的身体,倒在地上依旧没任何反应。按理说刚才这脚使足了劲儿,他不来声猪叫已经很不正常了,竟然连动都不动一下,绝对不合常理。
我急忙弯腰搭了下他的脉搏,他大爷的,果然死了,一点心跳都没有。刚想念咒招魂时,突然心脏一阵绞痛,眼前一黑便失去所有知觉。
等有意识后,发现我魂魄已经离体,并且是缩在了泥土下。因为洞口有三炁七芯灯,魂魄出窍的那一瞬间,是会自动躲避道法的。
哥是过来人,明白自己已经死了!
特么的,你个混蛋老流氓,我要把你的魂魄撕成碎片。哥们咬牙切齿地转头看了看四周,不见老流氓的影子,又瞧了瞧他的尸体,确认魂魄不在,当下一个猛子扎下去,进了黄泉路。
没想到老流氓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呢,坐在青石板道旁,摘了朵鲜艳欲滴的彼岸花,啧啧说道:“可惜,可怜,可悲,可叹啊!年纪轻轻,就死了三次,而这一次,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真特么说不出的欠扁,我忍着气步步走过去说:“你怎么知道,我这次回不去了?”
老流氓斜眼瞧着我说:“事不过三,地府绝不会给你第三次复活的机会。知道我为什么也死了吗?”
“为什么?”我确实感到好奇。
“因为你在临死前,肯定会下毒手折磨我。与其受尽痛苦而死,还不如给自己来个痛快。”老流氓又得意地笑了,“那你还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明知给你下毒,自己也躲不过一死,还这么做吗?”
我一怔反问道:“你地府有人?”
“聪明!”老流氓冲我竖起大拇指,那贱兮兮的笑容,真让人恨不得脱鞋在他嘴上拍几下。只听他跟着又说,“我正是因为地府有关系,才会跟你同归于尽,你死了就会被灭口,没人知道我干过什么。然后我再还魂复活,下山远走高飞。我银行账户上的钱,足够我几辈子花不完了。”说完又开心地笑起来。
“是吗?”我此时已经来到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从地上把提了起来。
老流氓毫不在乎地说:“大家现在都是鬼,况且我这些年,为了防止有今天,修炼了不少鬼术。你现在跟我动手,那是自找苦吃!”说着挥手搭在我的手腕上,用力一掰,显然想掰断我的骨头。
可是,没掰动。老流氓愣了下,继续用力,最后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哥们手腕纹丝未动。
“你……”老流氓这才意识到不妙,刚说了个你字,就被我反手攥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将他的腕骨给掰断了。
老流氓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嚎叫,痛的眼泪都下来了。按理说懂得点鬼术,又变成了鬼,被弄断骨头不至于这么没骨气。但哥们使了点小坏,发出鬼气在它断骨上不断摩擦,就像伤口上撒盐一样,令他痛苦万分。
“你只是修炼了点鬼术啊?”我鄙夷地问道,“不好意思,我有鬼修!”
融入魂魄中的道气,已经和魂魄水乳交融,活着的时候是道气,死后便是鬼修,绝不冲突。
“不不不,不可能……”老流氓痛的嘴巴都抽筋儿了,“你年纪轻轻,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有如此修为!”
“不可能的事情多,你才知道多少?”我一把从他另一只手手揪过那朵彼岸花,插在他的断骨缝隙中,然后将他搡在地上。
“你就算有鬼修又能怎么样?我地府有关系,你照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复活,一点办法都没有!”老流氓咬着牙狠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