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小时,林继桥发来长长一段话。
我到美国的第三年,也就是我刚读中学的那年,班级里有个同学和我一样也是亚裔,她妈妈是律师,得罪了当地的黑|帮分子(这是我后来自己搜寻的情报)。出于报复,他们计划绑架那位同学,可能是外国人眼里亚洲人都长得一样,最后被带走的是我。幸运的是,知道弄错人,他们很快就趁彩虹游|行把我丢在人群里了,前后总共不到两个小时。那之后,凯瑟琳就教我怎么保护自己,她还联系了很多生存专家,介绍我认识他们,我学了很多生存的知识[得意]。这套公寓所有生存及逃生装置都是我设计的。再过几天等我更新了安保系统,我也会添加你的权限。
许安易读了一遍又一遍,一时忘了回复。
林继桥很快又发来信息:凯瑟琳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但是我得到建议要对你坦诚,希望你别介意。
许:很荣幸。
林:晚安。
许:晚安。
这一晚,许安易的睡梦清浅而动dàng。
她梦到自己在黑黢黢的车里,手上拷着手铐。两旁飘动着无数彩虹旗,人群拥挤吵闹,车内寂然无声。她想向路两旁的警察呼救,然而当她想尽办法打开车窗,外面却一片漆黑。
手铐变成尖牙利爪,将她死死箍在怀里。
人群响起此起彼伏的冷笑。
“你逃不掉。”
“你逃不掉。”
……
许安易从噩梦中醒来,怀里毛茸茸的东西让她一惊,紧接着意识到她把林继桥摆在床头的小熊抱怀里了。
但那瞬间,她仿佛又回到拉斯维加斯,因为枕边是一直保存在记忆里的气息,怀里也是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那天她也是突然清醒,才轻轻一动,不小心惊醒了怀里的人。
林继桥在颈窝里蹭了两下,又到胸前拱了拱,趴在她身上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我好渴。”
两天两夜没怎么睡,头还疼得要命,等许安易反映过来,林继桥已经把柜子上那杯烈酒喝下去一半,含糊地问:“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因为你喝的是伏特加。”许安易按着抽痛的太阳xué,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纯净水放到她手里,“喝这个。”
林继桥抱着水瓶,愣愣地坐在床头,“我觉得很奇怪。”
她有点大舌头,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出口。
“我从来没这样过。”
许安易用指尖触碰她后背突出的骨点,抚摸她逐渐升温乃至发烫的皮肤,啜了口只剩下一小半的伏特加,“相信我,我也没有。”
在许安易犹豫着两人是不是需要好好睡一觉时,那颗脑袋凑到她肩上,打了个清脆短促的酒嗝,她发间的清香完美遮盖了酒味,“从接触的广度而言,你已经超过除了凯瑟琳之外所有我认识的人。”
“什么?”许安易继续按着太阳xué,不过头疼被某种逐渐升腾的情绪挤到一边。
“如果把我们这两天接触过的皮肤表面铺展开,我想一定要比艾泽拉斯的地图还要宽广。”
“嗯……艾……什么?”
林继桥骑在她腿上,无意识地晃动着身体,“要么你是对我下咒的魅魔,要么……”她的牙齿碰上玻璃杯,一口气把伏特加喝干,“它是。”
那杯酒打开了林继桥的开关,她忽然变得热烈而主动,虽然要阻止佐证她从未有过此类经验的青涩攻势,但多数时候,她相当配合。
她像是烈酒之于酗酒者,尼古丁之于吸烟者。
既是饮鸩止渴,却让人心甘情愿沉沦。
“我很快乐。感谢凯瑟琳。”快结束的时候她忽然这么来上一句,接着哼了声,声调沙哑而绵长,催人融化,“感谢你。”
“感谢你。”听着怀里细微的鼾声,许安易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句话自然而然话出口,“我爱你。”
第四十二章
林继桥一大早起来先把米洗了放锅里,然后梦游般回卧室,拿起牙刷挤了牙膏,开始盯着橱柜的镜子发呆。
自动床的整个设计很符合她要求,唯独她自己漏了一点——太硬了。
她整晚像是被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