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礼物,抑或死亡,都不是他现在可以奢想的东西。
翟仁,是应该气自己的吧?
挤出抹比哭更难看的微笑後,轻轻推开呆愣的翟仁,楚风光luo著身子踱出浴室,躺平在宽大的床铺上,一动不动,宛如死尸。
搭档是怎样炼成的 16
“小风,对不起小风,对不起……”没有任何时候,比之这一刻更让翟仁难堪难受难以为继。他不断的低喃喏喏,想要把心头歉意统统倾倒而出,可唤来的不过是平缓到近乎不可闻的浅浅呼吸。
楚风没有睡著,可他的脑子比某些人睡著时更空旷。
一双前些日子还明亮灼灼的双眼,这会儿,死寂著,毫无半点光华,本是黝黑如曜石的眸,全然失了色彩,连一点儿温度都没有,冷得像冰。
一步错步步错是麽?
不过半日光景,那个被他牵著一路走走看看的小东西,就失了灵魂,对他也宛如生人。
说再多的抱歉又有何用?
躺到楚风身旁,翟仁有些小心翼翼得瞧著那边的动静,生怕被拒绝,或听到那心头响起的不快。
还好没有,也可惜没有。
不理你比什麽都难受,不是麽?
希望明天会好些吧?或者後天?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楚风心头什麽都没想,脑子里也空得可怕,翟仁觉著,至少得等他有所思绪律动後,再把误会什麽的说开来。伤到这敏感又无辜的孩子,他无比难过,或者还有什麽旁的心思在蠢动,当然这会儿全副注意力都在那躺平著身子的男孩身上,也未曾多加注意。
天黑,天明,快得不可思议。
几乎是一夜无眠的翟仁,再度张眼,便瞧见身侧依旧维持那姿势平躺著,不曾动过的瘦弱身形。
眼睛是闭上的,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著,投在下方的yin影,半点没有青黑或其他,真正是青春年少,真正还是个孩子。
想到这儿,翟仁心头愧疚又涌了起来。
瞧瞧他干了些什麽?不过是个孩子。
纵然要赌气寻死什麽的,他也应该弄点儿好法子来转移注意,来吸引他对世界的渴求好奇,而不是一味打压,用那种关心担忧的名义来施与暴行。
叹了口气,坐起身来,侧著身子偏著头,凝视著身旁人眼皮下微微晃动的眼珠,抿了抿嘴,唤客房服务送来早餐。洗漱清洁完自己後,再度回到床比,凝了凝神,挤出抹刚在厕所对镜自照练了数次的讨好笑脸,轻声唤道:“小风,小风,起床了,该吃早餐了。”
之前还想弄点儿这孩子爱吃的,可惜,他竟然并不知道,心头愧疚又添了几分。
果然错得离谱,一直以来竟然真的只把著孩子当成了泄yu宠物?有兴趣时才去关怀逗弄亵玩一番,没心力时也不多费心思,就那麽任由他死活不论。
莫怪当日把这孩子抛给不老狐磨练时,长天曾投来一抹不赞同的诡异目光,那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吧?可惜,有楚风再场,他听不到长天心头的叮嘱为何。想来,应该也是怪罪吧?小风是个从小就没得到过半点真挚关怀的孩子,他竟然也就当其是寻常夜摩的养子般对待,认为学到了技能就能轻易纠正其某些时候扭曲的人生观。
事实上,扭曲的或许是他。
杀人的营生干得久了,连人与人接触的最基本方式也忘记了。
他只当楚风真是想变强才一并拖去集训,现在想想,那些自我嫌弃的情绪和把所有过错都往自己头上推的负面情绪,根本应该由他这个饲主兼心理医生好好安抚才对。
养个孩子,真是不容易。
“小风?饿了麽?吃点儿东西吧!”已经错过三顿餐点的孩子,面对食物时,不是应该有所表示麽?起码心头应该有点儿想法不是?为何楚风一声不吭头脑未动的就这麽吃著东西,让他的异能全然无法发挥,有些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无所适从。
抬眼,楚风木然得瞧著胡乱喝著咖啡往嘴里塞著牛角面包的翟仁,眼中的诧异闪了闪。
不过他不再胡思乱想,不能期待不能奢望的东西,他应该早早学会放弃才是。
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