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将窗牖打开通风。
在擦案几之时,见仙鹤衔芝的烛台边竟是有一堆灰烬,像是烧过什么。
姜宓狐疑,搬开烛台,就见那堆灰烬里,恰有一小片未烧尽的纸片。
她吹掉灰烬,迎着光一看。
顿时,黑瞳骤缩,脸色大变。
那纸片上,分明是写着“文书”俩字样。
姜宓手都在发抖,她认得那两字,那是商珥给她的和离文书!
姜宓难以置信,她回头看着长榻上入睡的商殷,一时间气的心肝疼。
他怎么敢,怎么敢就烧了她的和离文书?!
她瞎了眼,才会相信他这个狗暴君会一诺千金!
姜宓冲出书房,撞上方圆也不理会。
她一口气跑回房间,将银票、舆图、出关文书翻出来,随后又多少收拾了两件衣裳,冷着脸出府。
如今府上就只剩两位主子,便是有仆役见姜宓表情不对,也不敢多问。
姜宓就这般畅通无阻地离开商府,出了大门,她站在大街上,表情有片刻的恍然。
她紧了紧手里的小包裹,咬牙不回头,抬脚就往租赁马车的马行去。
然,她才走出两三丈远,斜刺里忽的冲出个人来,那人拽住她手,一股脑将她拉进了巷子了。
姜宓惊骇不已,正要放声大喊,哪想,那人飞快捂住她嘴巴,并道:“小阿宓,是我杨晋。”
姜宓眨眨眼,看清眼前的人,才多少松了口气。
杨晋放开她,往外头瞅了瞅。
姜宓道:“晋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杨晋打量她:“小阿宓,你要去哪?”
姜宓咬唇,也不隐瞒:“出关波斯。”
杨晋眼睛一亮:“你已经决定要离开商家了?”
姜宓别开头:“晋哥哥,后会无期。”
杨晋拉住她,痞气痞气地邪笑道:“波斯路途遥远,我同你一道去。”
姜宓讶然:“你不做武状元了?”
杨晋揉了揉她发髻:“端王失势,我又不愿意投入商殷麾下,这武状元当的没意思,还不如和小阿宓你一起双宿双飞。”
姜宓犹豫,她不太想和杨晋同行,但是要她一人上路,确实不太安全。
杨晋拽着她往前走:“赶紧走,别耽搁了。”
两人遂一路先租了马车,紧赶慢赶的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京。
姜宓担心商殷追来,不敢走官道,好在杨晋甚是熟悉江湖路数,两人一径挑小道走。
如此三天后,姜宓没见着追兵,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日,两人在一小镇客栈落脚,杨晋道:“在走上半日就是沧州,沧州有守军一路查看路引,咱们最好扮作乡野夫妻,不引人怀疑。”
姜宓不懂这些,但她知道自己的路引是经不起查看的,遂杨晋说什么就是什么。
半日后,沧州境内,守军挨个盘查进出城的路引。
姜宓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发髻全笼在发巾里。
杨晋也是一身短打衣襟,鞋上还沾着泥。
他牵着姜宓的手,对那守军憨厚地笑了笑,然后摸出两份路引里。
那守军打量姜宓,姜宓不自觉往杨晋身边躲了躲。
守军扫了眼路引,挥手道:“放行。”
杨晋转头,朝姜宓笑了笑,大声的说:“你这娇婆娘,胆子和兔子一样,有甚好怕的?”
他这话说的糙,惹来周围百姓的哄笑。
姜宓脸红红的,暗地里瞪了杨晋一眼,两人跟着人流,顺利进了沧州城。
姜宓眼睛亮晶晶的,手心汗濡不自知,只满心的欢喜。
到了沧州,他们可以停留两天休整,然后从沧州城西门出去,再一路往北,约莫半个月就能到玉门关。
只要出了玉门关,就算是彻底离开大夏了。
姜宓感受着沧州城的热闹,看着市井的繁华,嗅到了一丝自由的味道。
她脸上的笑靥如糖,在眼梢悄然绽放,无比娇艳。
杨晋心头发软,酥麻麻的像是有一只nǎi猫在挠。
他失笑:“真这么开心?”
姜宓重重点头:“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两人相视而笑,还牵着手,当真像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一般。
杨晋低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