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盛筠佟从後视镜里看见始终不吭声的好友有了动作,在少年转头的同一时刻他用温柔的视线凝望向少年削瘦的背影。
那目光里包含了太多不言自明的渴慕,怜惜,愧疚,痛苦和自怨自艾。
他依然爱著他,在明了自己的感情後,这个曾自称永不动心的男人,深陷感情漩涡的表现拙劣如同三岁孩童。
如何才能替好友打破这个怪圈,让他得以抱著自己的终身幸福满载而归?
那两个费尽艰辛产下的孩子,他们的父母既然是由无心无爱转为两情相悦,就应当有一个美满和睦的家庭。由於别扭和误解而天涯两分,是最愚蠢的人才会犯的错误。
一车人各有各的心思和苦恼,寂静再度笼罩了四人。
开过一个闹市区,路经一家酒店,久未开口的戚夜晟忽然出声:“就在这儿,放我下去吧。”
他声音还带著伤重未愈的嘶哑,像被砂石碾磨过,粗糙低沈。
听到偏著头的少年耳朵里,立刻联想到戚夜晟赤手空拳,孤身闯入他被囚禁的木屋里来救他而落得遍体鳞伤,一身是血的惨状,眼神顿时痛苦起来。
盛筠佟踩了一脚刹车,诧异的问:“这里?”
戚夜晟点点头,一只手还吊著绷带,笨拙的用另一只手打开车门,向车子後备箱走去。
他一下车,阮小灵无法自制的目光便紧紧跟随著他,从男人发觉不了的角度担忧他身体状况。
盛筠佟也下了车,走向戚夜晟,两人jiāo谈声若有若无的传到车内来。阮小灵不想承认自己竖著耳朵仔细聆听每一句话,但越攥越紧的手心泄露了他的情绪。
盛筠佟用的是肯定句:“这家酒店不是戚氏旗下。”
“……”
“你跟戚玖闹这麽严重?连家他都不让你回?”
“……”
“说话。”
“……”
“戚夜晟,是朋友就告诉我真相,还是你根本没有打算原谅我,把自己的事情都对我掩藏起来?”
男人终於应答了他:“那是我的问题,让我处理就好。”说著就去掀後备箱车盖。
盛筠佟心头顿冒火气,盖住後备箱不给戚夜晟打开,带著怒气的音调上升:“现在究竟是怎麽一个状况,你老实说给我听,不然别想从我这里拿走行李!!”
他两只手都使力按住车盖,戚夜晟只有一只完好的手可以自如活动,几番努力之下也推不开固执的好友,只能轻叹一口气。无奈的说:“反正也就几件换洗衣物,你若喜欢,留给你当纪念就是。”
说罢,竟当真撒手不管,径直朝马路边矗立的酒店走去。
盛筠佟呆了呆,给他气得七窍冒烟,跺了跺脚恨恨的追过马路。
“混蛋,给我站住!”
阮小灵和阮霁待在车里,听不真切,只知道两人似乎起了争执,而戚夜晟什麽都没拿就从车旁走开。
阮小灵心头忽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摇下车窗,欠起身子朝戚夜晟离去的方向张望,看到追上戚夜晟的盛筠佟拉住男人的手,两人又迅速低声jiāo谈了几句什麽。
戚夜晟表情很坚决,十分锺後,盛筠佟失望的松开手,目送他步履稍嫌不稳的背影消失在酒店大堂内。
“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男人yin沈著脸回到车上,重新发动引擎时,连阮霁都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自与阮霁成婚以来,便几乎不在阮霁面前抽烟的盛筠佟,从车柜中摸出一根烟,一语不发的点上。
阮小灵心头的不安随著车内烟雾浓度的攀升而高涨,他忍了又忍,终於是承受不了忧虑的问:“盛院长,他……”
盛筠佟皱著眉,用力抽了一口烟,咬牙切齿说:“那个笨蛋,为了你的事,跟戚玖断绝父子关系,现在戚氏全部产业和资金都重新回到他老爸手上,除了身上原有的几千美元现金外,他其余的银行资产和信用卡都冻结了。”
转过头正对著少年震惊的目光,苦笑著说:“你想的没错,从前风云的戚董事长,如今已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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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