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昏了两天,身体弱成那样怎麽走?”
“但是合同履行完毕,我们没有理由拦他。”
戚夜晟沈著脸向盛筠佟扫过质问眼光,院长大人无视,反而道:“小灵说的没错,他给你生了一个健康的儿子,你们之间甲方乙方的义务和权力就此结束。你无权干涉他的去留。”
“你不关心他身子状况?”
盛筠佟嗤笑一声:“奇怪,说过要跟代孕体两不相干的人是你吧戚董。突然在意起来,总给我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戚夜晟冷淡道:“我只是不希望日後我儿子问起来,只能告诉他生他的人由於产後照料不当,就那麽随便挂掉了。裘理,去把我的车开到门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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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灵隐忍著xià ti远未愈合的伤处,一点点摸索著收拾简单衣物时,心头还在记挂著曾在他腹中孕育了九个多月的孩子。
虽然怀孕生子是种合同义务,但心地生来温柔良善,又单纯固执的阮小灵,对於这个弱小生命的来到是极尽呵护之能事。
当初只是想著,人家付给他那麽一大笔钱,他就要回报给对方最好的宝宝;後来随著腹部一天天隆起,孩子慢慢在肚腹内活动,那点报恩的心绪就变为习惯成自然的怜惜。
毕竟人是有感情的生物,朝夕相处,又是他肚子里一块实实在在的血肉,不放真心很难。
盛筠佟告诉他精子提供者是位财大气粗的富豪人士,由於不想和女子缔结稳固婚姻,而产生找男人代孕的想法,阮小灵觉得也没什麽奇怪的地方。
这个时代,女xing地位空前提升,很少有女xing愿意再承担艰难麻烦的生育之责。科学技术飞速进步,男人也能代孕,倒是给不少贫苦的下层男xing解决了生存压力,阮小灵身边就不乏这类人。因此盛筠佟将精子植入他身体中时,他很坦然。
他坦然的受孕,认真的孕育胎儿,受尽苦楚将孩子娩出後,就觉得一切都结束了,他该回到日常生活中去。
只是……心头那股淡淡的不舍,还是让他有些揪心。
戚夜晟双手chā在西装裤口袋里,不动声色的打量著少年削瘦背影。
听说这孩子已满18岁,身子骨却单薄得跟14、5岁孩童般不盈一握。苍白的面色,不知是由於刚刚生产完,还是本身就营养不良。
这麽虚弱瘦小的体格,让人联想到的只有街头巷尾被人随意丢弃的流浪猫。
“你,”戚夜晟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把少年惊吓得转过身来,“脚步都提不起,怎麽出院?”
阮小灵对这张英俊的脸留有很深刻记忆。在最痛苦的那一刻,这个男人握住他手,轻声细语宽慰他。
剧痛中他分辨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麽,但记得他那时脸上的神情,温柔、关切、怜惜。
总觉得,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大好人呢。
然而他现在的样子很严厉,看向自己的表情有一些不耐烦,有一些焦躁,又有一些睥睨的狂傲。
阮小灵给这个男人的气势彻底压倒,底气不足弱弱答他:“我的事情做完了,也该回……”
“谁说过准你出院?”男人目光锐利,像要把他刺穿一个洞。
“呃……我,和盛院长说过,他答应的……”
有钱人说话是不是都这麽凶?
从车库回来的裘理站在董事长身旁,看见少年一副自觉有错的愧疚表情不由自主退後。
暗自感叹他们家董事长明明生就一张俊脸,怎麽总给人黑帮老大的错觉?看把那孩子吓得,恨不得躲到床脚去。
戚夜晟打量他手上少得可怜的行李,寥寥两三件换洗衣物和随身洗漱用品。知道的人明白他是来住院生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家遭过劫、正在逃难。
眉头又皱:“你入院就这麽点家当?”
盛筠佟说这家夥为了省钱,预产期前三天才办理入院手续,换下来的衣服都自己洗。如果不是肚子太大实在不方便做饭,他还会为了那几块钱菜钱纠结上半天。
戚夜晟不是没见过穷人,但苛刻到这份上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