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右边的。”
布布嘻嘻哈哈一阵笑:“右边是小的,左边是大的,哥哥运气太差啦,再猜一次!”
颂然于是改口:“那要左边的。”
“猜对啦,给你!”布布欢悦地说,“哥哥吃大的,布布吃小的,这样才对嘛。”
接着贺致远就听到了咔嚓咔嚓啃苹果的声音,起先模糊,后来清晰了许多,仿佛是故意凑到听筒前,向他炫耀这个苹果有多么脆爽甘甜。
“拔拔,你听到了吗?”布布乐悠悠地说,“我和哥哥在吃苹果,你不在家,没得吃!”
几天不见,还学会嘲讽了。
贺致远颇觉好笑,颂然也乐得不行,伸手戳了戳布布的小腮帮:“不许欺负爸爸。”
“喔。”
布布点点头,又啃了一大口苹果,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想把布兜兜挤下御座。布兜兜龙颜大怒,尖爪出勾,扒住颂然的睡裤呜呜低叫,最后还是输在了体型上,被布布一屁股铲开,骨碌滚进了抱枕堆里。
时钟拨到九点五十分,布布与布兜兜已经重归于好,正趴在地毯上一块儿玩铃铛球,滚过去,推回来,叮铃当啷满屋响。
颂然铺开一张画纸,与贺先生聊起了新的话题——关于颂然的职业。
一个擅长带孩子又擅长绘画的年轻人,贺致远根据经验,想当然地认为他是一位小学美术老师,颂然飞快打着商稿草图,笑着说:“我要是有这么稳定的饭碗就好了,可惜没有啊。我是个画chā画的,儿童chā画,给小朋友读的童话故事配chā图。收入不太稳定,一会儿够一会儿不够的,勉强能算自由职业吧。”
“听上去很有意思,挺温暖。”贺致远起了兴趣,“当初怎么想到做这行的?”
颂然笔尖一停,回忆道:“我家里不是弟妹多嘛,弟妹多,热闹是热闹了,麻烦也不少,看画册就是一个大问题。小孩子都挺喜欢看画册,爸妈又没余钱买太多,来回就那么几本,一个一个排着队等,可怜巴巴的,弄不好还打架。我那时候是家里年纪最大的,能自己去书店,就经常临摹新画册给他们看。小萝卜丁绕着我坐一圈,我画一张,他们读一张,时间长了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好像有一点天分,索xing拿它当职业了。”
这段经历其实极其苦涩,远没有颂然所说的那么温馨,但是时间长了,他苦中作乐,也就把它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家庭故事。
贺致远想象着颂然被一群幼童围绕的画面,觉得浑然天成,毫无违和,仿佛这个青年天生就该属于热热闹闹的孩子堆。他兴味更浓了,便问:“后来在哪儿学的画?s市美院?”
“我……”
颂然僵了僵,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美院。
这样高大上的艺术殿堂,一直是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