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感伤,男孩却不管这些。他爸爸不让他吃糖,不让他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是会影响他的体质,让病情加重,只有姜寻哥会偷偷带给他吃。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总是被扎针。他好疼,心里又害怕又难过,只有姜寻哥捏着他的胳膊呵气,说是呵了气就不会疼。
姜寻哥骗人,他就算呵了气,针眼还是会疼,碰到了伤口还是会流血。唔,不过,每次被呵气,他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好舒服。
综上所述,姜寻哥是好人!
小小的男孩不过五六岁的年龄,留着个西瓜盖一样的发型,看起来特别可爱。但是爸爸说,过几天会给他剃光头,在脑袋上扎针。
他好害怕,可那又能怎样?一旦他哭,爸爸就会罚他一天不能吃饭!
粉白色的包子脸肉嘟嘟的,姜寻歪着头看了一眼身边吃糖的男孩,伸出手捏了捏那张包子脸,惹得包子直哼哼,“疼疼疼……”
那张小脸,分明就是幼年的刘辉。
……
额头相抵的两个人记忆交缠,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场景就像是电视剧。他们看着剧中的人,微张着嘴,惊愕无比。
刘辉的大脑越来越清醒,芯片造成的效果渐渐消退,白光更盛,记忆的卷轴继续伸展……
……
十二三岁的少年再次跑到那个约定的地点时,却不见了刘辉。他心底满是担心,顾不得姐姐和父亲的叮嘱,硬是跑到那家医院,找到以前发现的暗道,爬了进去。
他钻出来的地方是一个黑暗的角落,他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堆穿着白大褂或者绿色手术服的人。他们都戴着口罩,偶尔一两个不戴口罩的人,也都是他不认识的面孔。
刘辉肯定又被他爸爸带去治疗了!少年的担心被无限的扩大,他趁着人都赶去开会时跑了出来,沿着记忆的路线,跑到了爸爸上次带他见刘叔叔的地方。
他会和刘叔叔保证,不打扰他们的手术,只是想看到刘辉安然无恙。
都说隔三岁就是一道沟,他和小刘辉差了七岁,两道沟,两个人的关系倒是好得不得了。
啊啊啊!他担心的要疯了!
少年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工作区里显得格外醒目,他听见那些被布蒙起来的笼子里发出了野兽的呜咽声。不得不说,他也很害怕,但他是刘辉的大哥哥,他一定要看到他!
姜寻家不允许他上学,他只有刘辉这一个朋友,如果刘辉这次手术失败了……姜寻的眼睛里都快流出泪水了,但是刘辉做手术那么疼都不哭,他也不能哭!
终于跑到那扇大门前,他想推开大门,使劲推,大门纹丝不动。
他刚想喊出声,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白衣人忽然抓住他,其中一人恶狠狠地说:“你是哪儿来的野孩子!”
“我不是野孩子,我爸爸是姜家成,我来找刘康叔叔!”
那两个人一愣,先前说话那人低声道:“竟然是姜博士的孩子……怎么办?还要做了吗?”
“你傻啊!要做你做!你还要不要命了!”
姜寻听不懂他们什么意思,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趁着他们争吵时,猛地挣脱开他们的潜质,疾冲回爬来的地方。
看起来那两个人也没打算找他,他慌张地爬回明亮的地面,蹲在墙角,双臂抱着膝盖。
上次见面,刘辉被剃了个大光头,姜寻舍不得笑话他,在光头上拍了拍,说:“你光头也很可爱。”
刘辉告诉他,父亲说自己的病情恶化了,需要进行大脑的手术,他害怕的要命,可是也要接受这个现实。
他真的不想被刀子划开脑袋,如果留了疤,肯定丑死了。
现在,刘辉的脑袋被人打开,生死未卜,他这个做哥哥的只能在这里傻坐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又开始想学习医学知识了,但是他曾经的一次次提议都被父亲驳回。父亲的理由也说不清楚,他大概只是希望儿子做个音乐艺人。
姜寻想,如果自己成为了很厉害的医生,就一定能治刘辉的病了。
他心心念念的男孩此时躺在手术室里,头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一块巨大的纱布覆盖在他的头上,看起来格格不入。
参与手术的几个护士和麻醉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女护士摘下脸上的口罩,轻轻吐了口气。
刘辉迷迷糊糊间醒来时看到的画面只到了这里,便彻底昏迷过去。
他看不到的场景是——那个女护士惋惜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真是要命啊,刘博士的残忍到了一定程度,连自己儿子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嘘,小声点,小心他让你带自己儿子来实验。”
女护士一脸惊吓,“我家儿子当宝贝似的宠着,就是杀了我,也不能动我儿子啊!”
其他人都不再说话,这次实验必须要用到活人,可是没人愿意做那个牺牲品。刘康博士很大方,直接把自己儿子贡献出来。
这个实验是国家严禁的一种病毒实验,他们都是一些疯子,都想做出一个大贡献,在历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病毒是研究并不是刘康一人的功劳,但是他贡献了自己儿子,这次的主刀医生也是他。因此,实验记录上的名册只写了他的名字。
他们这些参与者没什么名分,还真是刘博士一枝独秀了。但是,如果不是刘博士心狠,这次实验去哪找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