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筝闻到了血腥味。
    很浓。
    那血腥气冲击过来，初筝心底的兴奋更重。
    初筝不动声色的压下去。
    初筝都闻到了，东凛自然也闻到了，他们转过一道门，前面出现巨大的圆形祭台。
    祭台上立着几根柱子，没根柱子上，都用铁链锁着一个人。
    鲜血不知道是从他们身上哪里流出来的，整个祭台都快被血染红了。
    “他们是没找到的那个人？”
    初筝不认识这几个人，但是从他们的穿着，能猜出来。
    刚才宗主他们找人，说少了掌门和几位长老。
    “嗯。”东凛让初筝站在下面，他上去探了其中一个人鼻息，估计是已经死了，又转身去探另外几个人。
    最后一个人，东凛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刚靠近，那人就动了下。
    东凛当即要放他下来，却被那人阻止。
    “你放我下来……这个封印就彻底破了。”
    还活着的是那个掌门，此时他说话声音很慢，每个字都像是耗尽他全身力量。
    “他不是要……”
    掌门的话没说完，整个人一阵抽搐，没了动静。
    不是要什么？
    你倒是说清楚啊！
    东凛正皱眉，面前忽然怼过来一根树枝。
    东凛顺着树枝看过去，拿着树枝的小姑娘道：“师尊，抢救下，说不定还能说完后面没说完的。”
    东凛有点不确定：“这是……碧血果树枝？”
    他当然认识碧血果。
    他不确定的是……有人可以将碧血果树枝保存下来？
    不仅仅是碧血果有起死回身之效，实际上连碧血果的树根都有，不过是功效的强弱。
    但是因为只有碧血果可以保存，碧血果树一旦离开原本生长的地方，很快就会枯萎，失去作用。
    所以大家对碧血果树都当初没功效处理。
    “对啊。”初筝道：“快点。”
    一会儿就抢救不过来了。
    这树枝的功效可没果子那么厉害。
    东凛知道此时不宜多说什么，接过树枝，摘了几片叶子喂给掌门。
    然而似乎没什么效果。
    初筝把东凛推开，直接把树枝撸秃了，全给掌门塞了进去。
    东凛：“……”
    “咳咳咳……”
    掌门咳出好些树叶，脸色煞白煞白的，还是虚弱的耷拉着脑袋，但生命力还在，应该能撑一会儿。
    他还没死？
    掌门有些茫然的想。
    他艰难的抬头，然后就看见拎着根光秃秃树枝的小姑娘，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欧阳掌门。”
    欧阳掌门耳畔听见略熟悉的声音，注意力从初筝身上移开，瞥见站在一侧的东凛。
    他干裂起皮的唇瓣动了动，嘶哑的叫一声：“东凛仙尊……”
    “这怎么回事？”东凛也不废话。
    欧阳掌门说话困难：“东凛……仙尊，你……咳咳咳……”
    欧阳掌门咳嗽，身上的铁链直晃，稀里哗啦的响声在这里徘徊。
    那面无表情的小姑娘，突然又摸出一根树枝。
    然后她将那郁郁葱葱的树枝怼了过来，声音请冷冷的道：“你要不再吃点。”
    欧阳掌门：“……”
    -
    碧血果比丹药有用得多，欧阳掌门的状态明显好不少。
    不过这玩意也只对他一个人有用，其他人身体都快凉了。
    欧阳掌门一脸的悲痛，和东凛说之前发生的事。
    他们发现封印松动，立即就给各大宗门送了信。
    送完信之后，他们派人守着，怕出什么问题。
    期间没什么异常，但是就在昨天晚上，有人来报有弟子不见了。
    因为封印的问题，大家最近都很谨慎，没有哪个弟子会擅自离开。
    现在有人不见，肯定出事了。
    欧阳掌门让人赶紧找。
    就在他们找人的时候，封印的地方突然乌云密布，他带着人过去看。
    然后……
    就被抓住了。
    直到现在看见东凛。
    可能其他宗门和云宗想的一样，不觉得这事严重，封印松动再加固一下就行，所以都没着急。
    加上秘境的事，现在也就云宗来了人。
    东凛问：“对方多少人？”
    欧阳掌门像是忆起什么可怕的事，瞳孔都缩了缩：“一个……人。”
    一个人？
    东凛有些意外：“你确定只有一个人？”
    欧阳掌门作为看守封印门派的掌门，实力不低，加上其他几位长老，一个人就能将他们全部解决，这个人的实力……
    “是，只有一个人。”
    “人还是妖？”
    欧阳掌门：“人。”
    初筝站在旁边，晃着手里的树枝，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
    听这掌门的意思，他还不知道他整个门派，一个活口都没了的事。
    “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将你放下来？”
    “这个封印被动过，这几根柱子东凛仙尊应该记得，以前是没有的。”
    东凛点头。
    欧阳掌门说，他们发现封印松动的时候，这几根柱子也没有。
    因为怕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他们之后没再进去过。
    等他们再来的时候，这几根柱子就在这里了。
    现在他和这些人都是这封印的一部分，一旦动了他们，整个封印就破了。
    如果来的人莽撞，直接将他们放下来，那后果……
    东凛现在也不敢动欧阳掌门，只能先给他止血。
    “欧阳掌门之前说，他不是要什么？”
    欧阳掌门缓慢的说：“我觉得他不是冲封印来的……”
    东凛不解：“欧阳掌门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掌门也说不清楚。
    那个人的实力很强，如果真的想破封印，没必要把他们弄在这里。
    但是对方什么目的，他也不清楚。
    “咳咳咳……”
    欧阳掌门刚好转的脸色又开始灰败下去。
    “东凛仙尊……我支持不了多久……你们……一定要阻止他。”
    东凛眉头越拧越深。
    欧阳掌门断断续续的说：“这个……封……封印……不能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几百年前死了多少妖。
    这下面压着的妖灵不计其数。
    若是都放出来……
    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嗯。”
    东凛点头应下。
    欧阳掌门像是松口气，他眼底的光越来越暗淡：“外面的弟子们，可……可还好？”
    东凛半天没说话，初筝唇瓣动了下，道：“他们……”
    东凛伸手拦了下初筝。
    他什么都没说，可初筝能理解他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给欧阳掌门说些不好的消息了。
    初筝继续往下说：“挺好。”
    反正你下去就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