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没有办法救他啊,为什么要接呢?”
严列期调整了一下坐姿,说:“这得问你们岑律了。”
岑景耸耸肩,看着柯冉,直接说:“为了收钱。”
柯冉吃惊:“啊?”
岑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对着柯冉点点头。
严列期看着好笑,伸出手去手动帮柯冉合上下巴,说:“养活你们不得靠钱啊。”
然而下一秒,他正了正表情,对岑景说:“不过岑景,你这次有点失策。这种案子能够收到费,但是太难打了,xing价比算下来其实并不高。”
岑景叹了口气,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严列期又开始教岑景如何判断一个死刑标准案件的“可打程度”,毕竟他是检察官转业的,在这一点上岑景对他一直都是保持着虚心求教的态度。
柯冉听他俩对话,云里雾里的,最后忍不住开口道:“那到底应不应该接死刑案件呢?”
一记直球打得岑景和严列期一愣一愣的。
两个人互相看看,都没有接话。
最后还是严列期咳嗽了一声,说:“死刑,只要能够承受得起压力,并且觉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都可以接。”
成熟压力柯冉可以理解,毕竟死刑案件的辩护成功率是出了名的低,但是——
“违背良心?”
严列期看他一眼说:“能够被指控死刑的犯人在社会大众眼里都是罪大恶极的,不是所有律师都能够不抱偏见地为他们辩护。不管当初接下案子的原因是什么,人际、金钱,还是其他的,但是合同一签,你就得尽全力。”
柯冉乖乖地点点头:“这我知道。”
他想了想,又说:“我们不能因为他的错误就完全地否定一个人啊,作为律师还有偏见这都是违反职业道德了吧……”
岑景听到他这番言论倒是笑了出来:“道德?”
一直埋头看电脑的岑景抬起头来,眼带笑意地看向柯冉,继续说:“道德也不过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偏见对人当然是不道德的,但是那些人被逮捕被羁押甚至是被判决的原因那就道德了吗?”
柯冉瘪了瘪嘴,说:“两者没有比较xing啊。偏见说的就是以偏概全——”
岑景眼神示意柯冉不要激动,打断他继续说:“你眼中的道德,不一定在别人眼中就是了。而且如果真的要评价一件事,前提就是完整摸清楚整个事情的脉络……你有把握摸清一个案子的完整脉络吗?”
不知到岑景要说什么,但是现在的确是常见委托人和当事人隐瞒部分事实的情况,柯冉摇摇头:“没有。”
岑景说:“那谁不是在以偏概全呢?”
柯冉又点不服气,小声说道:“你这是偷换概念嘛。”
岑景也不服气,或许这就是偷换概念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在偷换概念,刚想开口,严列期伸出手挥了挥,制止这两个人毫无意义的争辩。
一人给一个无奈的眼神,严列期叹了口气说道:“都停一停吧,这哪里是能够吵出结果的话题。现实点,道德不道德,违反不违反,都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见另外两个人都乖乖的,没有接话,他继续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至少要知道这点是毫无争议的。”
柯冉和岑景对视一眼,也发现自己刚才的傻bi之处了。
争论出了对错又如何呢,谁又能保证自己完全按照方法论活着?
今天晚上柯冉又没有回自己家,躺在岑景的大床上,他裹着被子翻来覆去地开始想事情。
虽然还有一段时间才到休息时间,但是他这样翻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瞌睡都被翻跑了,拍拍身边大型毛毛虫的脑袋,岑景温柔地问:“干什么呢?”
大型毛毛虫从棉被里探出一个头来,苦恼地说:“你说孙有得是不是罪有应得呢?”
似乎是料到了他在想什么,岑景了然地问:“你还在想下午说的那个死刑辩护的问题?”
“我稍微发散了一下。”摇摇头,柯冉说:“你说,死刑犯该不该死呢?”
听到这个问题,岑景挑了挑眉,说道:“玩这么大?放过我吧,这大晚上的我可不想打辩论赛。谁会在有老婆的床上说这些。”
说罢俯身,在柯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还不忘深处舌头tiǎntiǎn那好看的嘴唇。
柯冉挣扎着伸出手来推开他,愤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