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已经在了。白蓉正在说宫里的事:“……安乐侯昨天不肯睡,一直哭。直到二更,哭累了才睡着。她的ru娘一大早来给宫里递了话,说……”
“说什么?”
“说可能是换了新的环境,安乐侯害怕,所以才不肯睡觉不肯吃饭。ru娘想恳请皇后去看看安乐侯,或许安乐侯看到了皇后,心里安心,就能好好睡觉了。”
虞清嘉叹气:“一个大人换了环境都要适应一段时间,他才多大,突然被抱到宫外,不哭才怪了。让ru娘好生照顾着安乐侯,下午我腾出空来,让ru娘抱着安乐侯进宫。”
“是。”白蓉应下,嘴唇动了动,又停住了。虞清嘉看了睨她:“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吞吞吐吐的做给谁看?”
白蓉笑了,说道:“皇后,陛下走时特意说了,午时会过来用膳,下午估计就要留在显阳殿了。皇后将安乐侯抱过来,陛下,乐意吗?”
“他爱乐意不乐意。”虞清嘉哼了一声,完全不想理这个人的模样,“多大人了,没轻没重,连孩子的醋都吃。”
白蓉心里啊了一声,默默闭嘴。昨天她们伺候虞清嘉沐浴时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生气了,想必是昨天晚上,陛下又惹到皇后了吧。白蓉识趣地闭上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虞清嘉内室的装饰品损耗极大,瓶瓶罐罐经常说摔碎了就摔碎了。当然了,陛下不缺这点钱,掉到地上摔碎了,再换新的就是。但是由此可以窥见,帝后闺房中的活动多么剧烈。
白蓉领命退下,去安排下午安乐侯进宫的事。白芷见白蓉出去了才进来,她拿过一旁的镜子,伺候虞清嘉戴发饰。虞清嘉头发盘成高髻,上面戴上一顶金冠,金冠纤细明亮,正面镶嵌着龙眼大的蓝田玉,玉质剔透细腻,价值连城。金冠两侧还支出柔韧的金枝,下面坠着各种宝石、玉珠,虞清嘉轻轻一动,环翠叮当,美不胜收。
虞清嘉换好衣服,坐到另一边。白芷跪坐在虞清嘉下首,一边说话,手上的活计还不停:“皇后,安乐侯谁都认不出来,唯独亲近您,以后他该怎么办?”
虞清嘉叹气,说道:“我能看顾他一阵,不能看顾他一辈子。以他的身份和心智,让他多接触宫廷才是害他。依我看,等他在邺城长到能理事,就给他划一块封地,让他在封地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辈子,便是最好不过了。”
白芷点头,觉得此话有理。慕容烁是个痴的,而他曾经是少帝,他的这重身份注定他无法和慕容檐和平共处。他如果长久留在京城,不免会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慕容檐就是不想,也必须杀他了。
相反,让他成年后去封地,远离京城里的勾心斗角,见不到朝中的人,反而能无忧无虑地活到老死。慕容烁生来不足,这辈子都会是小孩子的心智,慕容檐不会担忧他在封地密谋造反,慕容烁也不必受京城的困扰,这样对两方都好。
白芷想到慕容烁,不免又想到虞清雅,她问:“王妃,前些日子宋家又闹了,您看……”
“宋家。”虞清嘉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皱眉,宋太后被虞清雅所杀,虽然是宋太后自作孽,可是谁让弱者有理,宋家平白没了一个太后,哭天抢地,不依不饶地扯着虞家要说法。虞清雅早在自甘做妾的时候就被虞家扫地出户,然而这是虞家内部的事情,对于外人来说,虞清雅终究姓虞。出了事,他们当然揪着虞家不放。
虞清嘉轻轻笑了一声,虽然在笑,可是白芷莫名觉得冷意阵阵:“宋家哪里是和虞家要说法,他们分明,是和我要说法。”
去年虞清雅垂死挣扎,杀死了宋太后,还劈裂了佛像,毁了半座山。如今永宁寺接到朝廷的补偿,陆续在废墟上重建,而虞清雅闹出来的事情,也被慕容檐强令封锁了。
虽然慕容檐下了死命令,可是永宁寺佛像坍塌、地裂成缝是没办法隐藏的,慕容檐这个死不要脸的,硬是掰成佛祖显灵,震天裂地。
虞清嘉在重阳节那天抱着皇帝去给受难百姓祈福,这件事传的众人皆知,佛像显灵,岂不正好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