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庞大的家族中周旋有多难了。虞清嘉嫁给人丁简单的琅琊王,也不失为好事。
虞二媪放下心,问起另一个要紧问题:“你和郡王殿下……相处得如何?”
虞清嘉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脸色薄红,低声说:“我和殿下,一切都好。”
虞二媪活了一辈子,早已不再像新嫁娘那样薄脸皮。这是决定一个女人下半辈子活在天堂还是地狱的最重要因素,虞二媪当然要刨根问底,问个清楚:“在自己家里,你不必顾忌颜面,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祖母。琅琊王待你可好?有无冷待你?他相貌出色,兼之出身尊贵,大权在握,恐怕少不了女子前赴后继地贴上来,他身边有多少姬妾?有没有拎不清的?”
“祖母,都没有的。”虞清嘉一项一项解释给虞二媪听,“殿下对我很好,他新婚夜离开乃是为了公事,之后他又专程回来了一次,并没有冷落我。他也没有蓄养姬妾的习惯,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太监或者侍卫,并无女子。”
虞二媪将信将疑:“真的?”
“千真万确。”
见虞清嘉眼眸清亮,笑容坦然,虞二媪才渐渐信了。她十分感慨,道:“但凡是个公子哥,哪一个不是十二三岁起,身边就女人不断。有些家底的还以蓄妓为雅,整天斗谁家的姬妾多,谁家的宴会花销大。这些世家子以蓄姬赠姬为高雅,我却不觉得好。他们男人每日换不同的美人当然开心,苦的全是家里女眷。一个女人在婆婆、妯娌之中周旋就已经够难的了,却还要替他们养姬妾。”
虞二媪叹了口气,眼神迷离,显然想起了往事。虞二媪,虞二媪的母亲,包括她的姐妹朋友们,乃至她的儿媳,没一个不是这样熬过来的。虞清嘉看到虞二媪回忆往事,安静地替虞二媪斟了杯茶,并不打搅。
虞二媪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在孙女面前抱怨,自嘲地笑了:“瞧我,竟然越活越回去了。我原本还担心你,一个男子但凡长得周正些就不缺女人,而琅琊王还长得此般出色,就算他只是个普通人,恐怕也有不少女人愿意倒贴,更别说他还有权有势,威名赫赫。我实在没想到,他身边竟然没有姬妾。”
虞二媪突然压低了声音,问:“六娘,你老实和祖母说,他有没有和你……”
虞清嘉赶紧打住:“祖母您说什么呢!”她脸颊绯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慕容檐看起来像这种人吗?
“祖母,殿下并无其他癖好。他只是自己长得太好看,眼光挑剔,所以才没有置办姬妾。”
虞二媪哦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她就说,皇族出了名的私生活不检点。这已经不是秘密,慕容一族的男子都重色轻国,在女色上极其放纵,按道理慕容檐不可能转了xing。虞二媪原本还担心慕容檐身边没有姬妾,会不会是喜欢男色,贵族中好这口的男子可不少。既然虞清嘉亲口承认不是,那虞二媪就彻底放心了。
虞二媪冷静下来,再回想自己方才的话也觉得可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男人流连花丛姬妾如云是正常,突然有一个人洁身自好,不重yu,我反倒不敢信这是真的。琅琊王不似他的叔伯兄弟,这实在是再好不过。”
虞清嘉笑着宽慰虞二媪,心里却在想,您可真高看他了。他和他的叔伯兄弟们并无不同,民间流传的关于慕容家的话都是对的,只不过皇帝、其他皇族将精力摊在许多女人身上,而慕容檐集中起来了而已。
虞清嘉笑容中透着无奈,可是这种话她又不能对祖母说,只能咬着牙承认:“没错,殿下在这方面着实克制。”
虞二媪看着眼前光彩照人、顾盼生辉的孙女,心生感慨。虞清嘉虽然看着有些疲惫,但是脸颊白里透红,气色温润,一看就知道夫妻生活过得很好,不需要为任何事情烦扰。至于虞清嘉的话,虞二媪但笑不语,并不点破,夫妻私下里如何相处是闺房情趣,她一个老婆子就不多过问了。
虞二媪最后一桩心事已了,她拍了拍虞清嘉的手,说:“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内有成算的,无论你嫁给谁都能过好,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