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一族儿郎,愿追随殿下身侧,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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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秘密院落出来后,何广快走两步追上慕容檐,含笑对慕容檐抱拳:“恭喜殿下,喜得潼关十万兵力。”
慕容檐一直清冷疏离,听到这里他眼中攒出些稀薄的笑:“先生运筹帷幕,谨慎擅谋,此一役功不可没。”
两人对视而笑,默契地略过了这个话题。耿笛最开始遭遇危机的时候,其实慕容檐早就知道,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提前灾难消除。但是他没有,而是任由猜忌发酵,最后耿笛不得不回京明志,几番下狱,生死悬于一线。慕容檐一直袖手旁观,直到耿笛真的要遭遇危险了,才出手救下他。
毕竟没有对比,如何能区分出昏君和明主。没有大厦将倾,如何能力挽狂澜。
他们这场谈话进行了许久,慕容檐接到消息的时候刚过酉时,现在已经黑的看不见五指。何广身体不好,站在风里吹了一会,又止不住咳嗽。慕容檐让常大将身体差得像纸片一样的何广送回去,自己则独自一人,慢慢往住所走。
走进一条小巷时,身后的街道突然bào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新年已至,儿童的嬉笑声老远就能听到。慕容檐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回头朝身后望去。
他所在之地是一片漆黑,连星光都照不进来,而几步之遥的街外,儿童穿着大红棉衣,到处跑着点bào竹。短短几步的距离,竟然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慕容檐静静地看着,忽然想看看今日的月亮。等他抬起头才想起来,今日三十,无月。
慕容檐望着深不见底的苍穹,过了一会唇角轻轻一勾。他怎么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呢?可是每次想她的时候,他就想看月,看风,看一切可以传很远的东西。万中大概只有一次的几率,他身边的这阵风会拂过她的发梢,他凝视的月亮也会照进她的眼睛。即便可能xing很低很低,他也想试试。
因为,这是他唯一可以接触到嘉嘉的方式了。慕容檐解下自己随身佩戴的短刀,屈指在刀刃上击出清越的敲击声。
去年的现在,他刚刚为虞清嘉挽起长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再不济,七月份的时候,他都在嘉嘉身边,听她唱子夜歌。
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今夕已欢别,合会在何时?
慕容檐在心底无声地说,嘉嘉,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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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来临时,城中佛寺撞起悠长的钟声。伴着余韵绵长的钟声,满城烟火齐鸣。
虞清嘉坐在窗前,抬头去看天上的烟火。烟火在她脸上投下一阵阵光晕,她的眼睛亦闪闪发光,仿佛倒映着浩瀚星辰。
仅仅是想着他的事情,虞清嘉嘴边就忍不住露出笑意。狐狸精那么不耐烦礼节的人,现在一定已经睡了吧。
虞清嘉手里握着去年慕容檐为她绾发时的那只白玉簪,朱唇轻启,低声唱歌。
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
今夕已欢别,合会在何时?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
“狐狸精。”虞清嘉望着烟火,对着空无一人的室内,低声说,“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今夕已欢别,合会在何时?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不见东流水。何时复西归。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节选自《子夜歌》
第119章 赐婚
光熹三年,三月三日上巳节,虞清嘉跟着虞家众姐妹去城郊水边濯尘。众娘子们聚在一起,忍不住就说起各色八卦。
“听说这几日北方又不安生。年关时下了场大雪,柔然人冻死了许多牛羊,从二月开始,柔然骑兵就总是sāo扰边关。”
一位娘子坐在水边,随口说道。她们虽然是闺阁女子,可是父兄都在朝做官,时下也不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等鬼话,所以世家女子并不排斥政事,说起朝廷大事,她们也都能接上两句。
另一个虞家的姐妹见怪不怪,说:“柔然不是一直这样么。朝中光盯着赵国和南朝,没有精力追究北方,所以柔然经常抢了就跑,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