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撇着茶沫,正话反说道:“屈得狠啰,我一早问过了,就柏瑞山那一整个山头,当年建设的时候人小邵是负责人,所以你那一个独栋,jiāo给他就放一百个心吧。”
老陶“嚯”一声,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够着身体拍了拍打了一下许崇礼,笑着道:“老许,你这是给我找了个行家啊。那个小邵,我听说柏瑞山当时在售房前期其实卖得很一般,倒是它对面的楼盘一路疯涨,比现在一线的学区房也不差,就是中间出了岔子,楼盘崩了柏瑞山才涨起来,你知道那个内幕么?”
邵博闻愣了愣,他知道是知道,可陶老问这干什么?
许崇礼感受到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起来,“小邵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跟他讲讲好了,他这人是蚂蟥听不得水响,当年听见有这么个事,又刨不到根底,念念不忘呢。”
邵博闻脸上的笑意不太明显地淡了下去,时隔几年,再提起那桩事故,他还是能感受到心底那股对于生和死的战栗,这是他跟何义城分道的起点。
生命真的像极了玻璃,放在稳定的地方又脆又硬,可一旦失去立足之地,就会碎的比什么都彻底。
邵博闻喝了口茶,看着地面说:“当时对面的小区叫与梅苑,售卖期间出了命案……”
“人为的。”
第96章
只有这种时候,邵乐成才会觉得穷点也好,俗话说心不狠、站不稳,邵博闻那副居委大妈的德行其实挺好的。
人命关天,王岳总算是不发呆了。
何义城这么高阶的领导,没必要跟在座的放狠话,这话他既然出了口,那足以说明他就是这么打算的,这人年纪轻轻,提起人命来却不眨眼睛,王岳心说不怪别人混得好,就这份狠辣你就比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还有一句叫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
王岳迅速敛去脸上zhà出来的惊愕,换成了一副讨好的嘴脸,他往下压着手心,像在赶苍蝇似的说:“何总何总,那啊,就是一群刁民,咱跟他们一般见识那成什么人了?您消消气。”
何义城冷笑一声,“你自己都说他们是刁民,不一般见识你想怎么办?约个馆子坐下了,你一杯我一杯地敬着见识?”
王岳面不改色地腆着笑道:“我不是这意……”
“我看你就是这意思!”何义城眼神冷酷地打断道,“不止你,是你们。蓝景的事闹了大半个月还没有解决,他们堵你们躲,处得还挺和谐?猫捉老鼠好玩是么?我不来你们打算就这么耗着了?”
老板的问题多半无解,结果不如人意的时候他才有问题,但实际上他又拒绝聆听原因,但忍字头上一把刀,怂总没错,王岳头大如斗地解释道:“没有没有,张总、我还有常工也一直在想办法,不过,啧……确实是使不上力,蓝景的业主对赔偿不满,可最关键的这个钱,那我们也没有话语权,是吧常工?”
常远还在看何义城,这男人刷新了他日常对人心的体会,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黑。
yin谋诡计、生杀予夺那是小说里的故事,普通人的生活里没有这些,重复和安稳是多数人的一切,在常远有限的认知里,王岳这种都算是比较讨厌的了,独善其身、老jiān巨猾,但要拿坏人的帽子往他头上戴,他还真当不起。何义城却不一样,他是那种带着霸道总裁的光环活到现实里来的人,强硬、自我而且冷酷,你对上他,就真感觉是在用鸡蛋撞石头。
可石头又怎么样?工地上随处可见的石板,哪块不是被钻刀切得水平如镜?这人未免也太目无法纪了,谈不拢就想造人命?跟他瞎搀和,那不是缺德么?
“可不,”常远笑了笑,把脸一翻还委屈上了,“我们目前跟荣京绑在一起,一荣俱损,每天进自己的工地像做贼,进度施展不开,计划一拖再拖,蓝景给我们造成的困扰的也不小,要是有辙,别人也就算了,谁愿意跟自己过不去呢?”
王岳赞同地点着头。
这话说得好听,要不是场面这么难看,何义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信了,这些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