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公子带回去。”秦素鸢的语调有些沙哑无力,又看了眼摔死的疯马,“去通知衙门的人过来,将马也抬回城里,解剖了验尸。”
侍卫们不免疑惑:“宁王妃,解剖验尸……这是何故?”
“难道你们都以为,这匹马真的是受惊坠崖的?”秦素鸢的声音冷如薄冰,她没有和侍卫们解释太多,但她话里的意思,却让侍卫们觉得像是浸透在冷水里一样,浑身都冷飕飕的。
一个侍卫脱下外衣,给白若晨披上,和另一个一起将他抬起来离去。还有个侍卫立刻去衙门了,秦素鸢留在原地,蹲在疯马的身边,伸手在疯马的口鼻上抹了一把。手上沾了些疯马的口水泡沫,混杂着些黏浊物,闻了闻,腥臭的味道里也有一丝yào物的气味。
不多时,凉玉就跟着从挑崖上跃下来,唤道:“小姐,白公子人呢?”
“遇难了,我让郡王府的人把他的尸体抬上去了。”秦素鸢站起身,说道。
想到方才还彬彬有礼、笑得羞涩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死了,凉玉也心中发冷,神色凄楚。
她道:“惜华郡君也太可怜,这下子算是坐实了克有功名权势夫君的命格。”言罢,又觉得哪里不对,疑道,“小姐觉得,这事是天灾还是人祸?”
“多半是人祸。”秦素鸢将手掌上的浊物呈现给凉玉,“这是我从马嘴上弄下来的,里头有yào味。我让侍卫去衙门报案了,白公子是京兆尹的侄儿,京兆尹很可能会亲自来。待仵作验过马后,就知道我们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了。”
凉玉道:“若真是马有问题,那康平郡王府的马夫……这会儿该早就逃跑了吧!”
“他逃不掉的。”秦素鸢低低道,“虽然这是康平郡王府的家事,不归我们chā手。但有六哥在,他就逃不掉。”
其实,照沐浅烟所说,皇家和朝堂历来便是充满了明qiāng暗箭。今日我杀你,明日你杀我,甚至毫无征兆。有诚王那样成天害人的人在,还有颖王那样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置人于死地的高手,沐浅烟和沐沉音这对不害人的兄弟,能一次次化解危机、甚至还能一次次反咬回去,自是他们谋算的本事。
但康平郡王府显然缺乏这样的本事,假如白若晨的事的确是人为,再加上上次诚王破坏康平郡王资金链的事,这两者加在一起,都能看出,康平郡王府的自卫能力,很是不够。
大约康平郡王终究只是块管钱的料子,而关跃又是斗鸡走狗的纨绔,所以防不住赤.luoluo的血腥暗算吧。
秦素鸢心里明白,就沐浅烟的身份来说,康平郡王府不管遭受了什么,他都没必要理会,左右与他无关。熙郡王府同理。
但他看在秦素鸢的面子上,多少会帮点忙,不至于完全旁观。
宁王府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这是秦素鸢第一次看见关如眉在众人的面前落泪。
当白若晨的尸体被抬到关如眉的面前,关如眉如没了力气似的,跪在了白若晨的身边。
她想掀开蒙着白若晨的布料,但侍卫却劝住了她:“郡君,别看,真的……真的很……”
关如眉抬起的手放下来,紧紧的揪住地上的草,浑身都在发抖,顷刻间泪如雨下。
“若晨,是我害了你……”关如眉俯身趴在了白若晨的身上,泪水浸湿了整张脸。
对白若晨,关如眉并没有男女之情,但这个人即将成为自己以后一生的伴侣,他又是个作风端正、前途似锦的人。并且他是真的喜欢她,想善待她,甚至不顾那难听的流言。
这样一个大好男儿,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他是因康平郡王府的疏忽才死的!
“若晨……若晨……早知如此,我们今天就不出来了……我还等着穿上嫁衣,同你一起过日子呢……是我害了你,我当真是个扫把星……”
关跃扶住关如眉瘦削的肩膀,眼睛红红的,吼道:“你不是什么扫把星!那是有人见不得我们好过,故意放出来的流言!妹妹,你不要太伤心,前路还长着,哥哥豁出一切也要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关如眉难过的靠入关跃的怀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