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亏欠本王良多,所以这些年,本王提的要求,他都予以满足,也赏赐了很多好东西下来。”沐浅烟冷道,“本王心里有怨,便处处与他唱反调,看他气我怒我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心里多少能痛快几分。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到底受罪的是我,短命的也是我,而我又做不来和父皇一样的事,做不来把咒术再转到兄弟姐妹们的身上。”
话音落下,一片寂静,沐浅烟有些讶异的看着秦素鸢的手。她的手伸到了他面前,握住他一只手,那白嫩修长、长着些茧子的小手,将冰凉的安抚沿着相贴的掌纹,传递至他的心里。
她柔声轻语:“你愿意将这样的事告诉我,是信任我,我会努力去找治好你的法子。”
沐浅烟笑了笑:“你能这样说,本王已经很欣慰了。”
“对了,当年的下咒之人是什么来路?”秦素鸢又问。
“找不到那个人。”
“找不到?”
“嗯,成了悬案了。”
“那……那个将咒术转到你身上的少年,他如今身在何处?”
沐浅烟冷笑:“身在高位,连父皇都对他恭敬无比,就是张丞相也不能对他疾言厉色。”
“难道是大yin阳监,那个断言你寿数短暂的人?”
“就是他。”
她想起了那位大yin阳监的传说,据传,他的确是因为治好了陛下的顽疾,才被赐予大yin阳监的位置。那还是秦素鸢两岁时候的事,原来内.情竟是这样……
秦素鸢动了动手指,摩挲着沐浅烟的手,向他传递安慰。
“六哥,不要难过,有种说法叫‘否极泰来’。你是个好人,上天不会轻易辜负你。”她看着沐浅烟,又在心里加上一句“我也不会轻易辜负你,必尽全力”。
“谢谢,同你这么一说,本王心里好多了。”沐浅烟温柔笑着,忽的直起身子,朝前倾来。秦素鸢没料到,还坐在那里的,这么一来两人一个在水上一个在水下,一个坐一个站,脸却贴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秦素鸢眨眨眼,甚至能清晰的看见昏暗中沐浅烟眼底的柔和,唇角的缱.绻,沿着脖子向下滑落的一滴滴水珠,还有水珠滑过的痕迹和那白皙的、却不单.薄的男子身躯。
她忽觉得脸颊一热,脑袋像是要冒烟,忙低下头。
她鲜少这样无措的,此刻却暴露出无措的一面,就像是世间千千万万的闺阁女子那样,在男子贴近的时候,或是窘迫、或是羞.涩。
“六哥……”秦素鸢尝试着说点什么。
但沐浅烟却蹭上她的鼻子,轻轻一点,低语:“我在想,我可能爱上你了,素鸢。”
万般缠.绵的话语过耳,眼前又是他热.烫的身躯,和专注的眼神。
秦素鸢乍然抬头盯着他,脑中有些发乱,失语半晌。她想起了和沐浅烟相处的种种,他待她好是真的,总喜欢言语挑.逗她也是真的。现在,猝不及防的听见他类似表白的话,却又用“可能”这个词来修饰。那这话,到底是真的表白,还是故意戏弄她?
秦素鸢竟头一遭觉得,他的心思这么难以捉摸。
“害羞了?”沐浅烟眯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秦素鸢。
秦素鸢的耳根子开始发烫,“六哥,别再言戏我了,你我刚刚才商量好婚事要作罢,现在怎么又说这话。”
“是本王的不是,害美人受惊了。可谁让你这般秀色可餐呢?真惹得本王越来越舍不得你了。”
“你……”秦素鸢心中有些恼,低下头,避开沐浅烟的视线,却不想视线一落下,就落在了沐浅烟隐没在池水中的躯体上。昏暗的烛火和冰凉的水朦朦胧胧的遮着那画面,但她还是看见了不该看到的。
心倏地狂跳起来,秦素鸢羞的赶紧闭上眼。可是,眼前黑下来后,身体的感官却又更明显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男子精.壮而滚.烫的身躯离她很近,那撩.拨人心的呼吸,落满了她的发、她的额头、她的鼻子和嘴.唇。
更令她羞窘的是,闭眼前那一瞥,她分明看见沐浅烟那东西抬起头了。男人这般的反应意味着什么,秦素鸢知道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