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元殿中,嘉和帝大发雷霆,抄起堂审记录,砸在刑部尚书脸上。
“你个混账!”
“陛下息怒啊!”刑部尚书跪在地上,大呼饶命。
大理寺少卿在一旁站着,低着头,目不斜视。
嘉和帝愠怒的瞪着刑部尚书,吼道:“混账,自己手底下的人出来作伪证,你这个上官是怎么当的?脑子呢?连个小吏都看不住吗?糊涂东西,要是当不好一部尚书就别当!”
刑部尚书大骇:“陛下饶命啊!微臣一时不查,才教小人钻了空子!是微臣管理不善!微臣也是百密一疏啊,请陛下饶了微臣这次吧!”
“百密一疏?”嘉和帝怒道,“朕看你是百疏一密!”
“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陛下息怒,别伤了龙体啊!”
大理寺少卿说道:“陛下,微臣有话说。”
嘉和帝转脸看他,缓了缓神色,“吴爱卿说吧。”
刑部尚书身子一颤,只觉得那姓吴的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刑部尚书的预感很准确。
“启禀陛下,昨天那名作伪证的陈德,自称是被人指使的。虽然他没有说出指使他的人是谁,但字里行间,都对李大人充满惧意。”
刑部尚书又急又恨,忍不住骂道:“姓吴的,你——”
“混账东西,在朕的仪元殿也敢辱骂同僚!”嘉和帝又抄起手边的湖笔,连笔带墨的甩了刑部尚书一脸。
“吴爱卿,继续说!”
“是。微臣观察到,李大人的表现过于激动,一直急着把秦素鸢和陈德分开,像是很怕秦素鸢再问下去。这一点,京兆尹也能作证。”
刑部尚书气急,却也吓得浑身发抖。
对上嘉和帝yin沉愤怒的眼神,刑部尚书唯有磕头大呼:“陛下,臣冤枉啊!无凭无据之事,吴大人怎么能含沙shè影?臣只是见秦素鸢动用暴力,怕出了人命,这才急于阻止的!”
大理寺少卿道:“如果陈德被秦素鸢bi得说出指使他的人是谁,李大人此刻,还能跪在这里辩解吗?”
“你——”
“闭嘴!”嘉和帝气不打一处出。
从情感上说,嘉和帝对秦素鸢的情感很复杂。
他不希望她和老四老六搅在一起,但老六执意,嘉和帝也没办法,只能转而希望秦素鸢能安分守己,别给老四老六惹事。
儿子们之间明争暗斗,他都清楚。他们之间的此消彼长,维系了朝堂几股势力的此消彼长。这种平衡,嘉和帝不希望被打破。
他迫切不想让这任何一个儿子被踢出局。
因此,关于秦素鸢的案子,本是可大可小。但牵连到老四和老六,就可能被有心人拿来利用,给他们弄出个最大化的罪名。
老四和老六已然失去了秦家,若是再被打压,朝堂的平衡就垮了,这种结果是嘉和帝绝不希望看到的。
而刑部尚书这蠢货,都做了什么?
居然把事情闹得更大!
这让他怎么下得了台?
嘉和帝怒火中烧,出口的腔调已带了几分狠意:“混账东西,自己手下的人作伪证,现在还落到了宁王手里,你让朕的脸往哪搁?看在你为官多年的份上,就先留着你刑部尚书的位置,罚俸一年!这个案子继续查,再做不好,你也不用在京城待了!”
刑部尚书冷汗涔涔,昨天他派去杀陈德的人,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晚上去杀陈德家人也是无功而返。
他怕极了宁王会在某个时机,把陈德亮出来,将他和诚王殿下都泼一身脏水。
可如今,他已经从原本的主动变成了无比被动,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战战兢兢的磕头,“臣、臣遵命!这一次,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给朕滚!”
这厢嘉和帝发完火,依旧没有注意到,仪元殿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内侍,偷偷溜出了仪元殿。
小内侍依旧是跑去上林苑的方向,躲着往来的宫人,跑到了裁云堂的后面。
诚王今日照旧在这里赏花。
小内侍恭谨的跪在了诚王的身后,“诚王殿下。”他将在仪元殿里听到的全部内容,都告诉了诚王。
诚王面目yin沉,仿佛脸上有乌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