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么?”
账外突然有人问到, 这是安乐王的声音, 黛玉一听便知晓了。
“王爷竟也未歇下?”黛玉反问道。
过了一会儿,那人答道。
“我的马死了, 正伤心呢,睡不着。”
黛玉觉得这声音离自己很近,回头一看,那人竟是已经闯进了自己的帐子, 模糊的身影就立在屏风外头。
这人倒是没失礼到直接闯进来, 于是两人便隔着这屏风,低声说着话。
“我这马儿自从跟了我,温顺贴心, 从来没发过脾气,也不似有的贡马,非要吃金贵草料才能养活,没想到就这么去了,还是我亲手结果的它——”安乐王坐在屏风一边,屏风上映出一个颓然的身影。
“我听太后说,良驹中了du,它这么痛快去了,倒也少了许多苦楚,事已至此,还望殿下节哀。”黛玉不知如何安慰这一位,听得出来他很难过,虽然那天的寒继身上杀气腾腾的,但如今夜色里真是颓丧得很。
是啊,当年也幸亏自己就这么痛痛快快的去了,不然不知还会受多少贾府的折辱。
“良驹,想来我和这马主仆一场,倒是还没有给它取个名字。”屏风那头的人自嘲的笑笑。
“良驹便是好马,好马亦是良驹,殿下不是给这马儿取了个最好的名儿,叫良驹了么?”黛玉低声道。
黛玉听到对面那人叹了口气,久久不曾言语,她原本想问问他如今身子可好些了,想想那日,若不是这殿下为了照顾自己,忙进忙出,又不进来烤火,立在外面吹冷风,也不至于染了重病。
黛玉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难免有些挂念,仔细再看,屏风后已是没有了人影,也不那人几时走了,黛玉都以为自己是不是不曾歇好犯了癔症。
后边诸事关节,贵人们并未向黛玉透露,黛玉人脉有限,又是在这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的地方,倒也不故意打听,有些时候便是要少说少问,方能少卷入是非。
又过了一二十日,十月初,众人还朝,紧接着十一月便是太后的千秋,十二月是太上皇的万寿,儿当今明帝却是生在正月里,来朝的大臣们倒是节礼联合万寿一起供奉,还省了一遭麻烦。
大年初一虽说是元春的生辰,但除了宫里的下人会恭贺几句,赏赐比平日厚上几分,这大年初一,宫中怎么会给妃嫔正儿八经的过生辰。
直到一月底,宫里才消停些,元春这儿子比较争气,长得白净健壮,百岁那日皇帝还是赏脸来了,毕竟子嗣为重,这些都是孩儿,明帝虽然对各种封号位份有些吝啬,但对自己的孩儿还算上心,虽然原配无子,可明帝自登基以来每年都有龙子降生,多子多福,这些孩子中不知哪一个会继承自己的大统,他自然要多关注些。
明帝见元春把孩子养的好,也想到这贤德妃是正月初一出生,总是不得过生辰,便金口玉言,想要给她补一个。
元春自是贤德非常,便说如今正月里天也寒,不必兴这些,只邀些妃嫔贵女们,摆个宴席,再听几班小戏便可。
元春这要求并不算过分,比之淑妃景昭仪的生辰,排场已是很小了,明帝便允了。
于是过不了一二日,宫里就来了消息,让贾府把元春省亲时的那一班小戏备好,好好排几出戏,不日贵人要用,又问贤德妃娘娘要邀请贵女赴宴,贾府中还有惜春和迎春,可让进宫去?
元春虽然木讷怯弱,先时选秀女,第一波便被淘汰了,倒是从未去过皇宫,女儿家也想去见见世面,眼中满是希冀;惜春冷xing,年纪虽小,却是不想去掺和,神色淡淡。
“惜春去便是了,迎丫头就不去了,出身不行,木头桩子似的,莫要冲撞了贵人。”贾母说到,那元春的心腹公公便回话去了。
凤姐今日也在,最善察言观色,迎春惜春的心思早已看了个透彻,如今听到贾母说这话,迎春倒是真的像是木头桩子似的了。
迎春本就是贾赦庶出的女儿,而惜春却是正经嫡出,可这二房贾政庶出的探丫头,不也在宫中伺候?怎的贾母不嫌她出身不够,辱没了贵人?探丫头虽说xing子比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