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情形,他就又把当时的一些细节想了起来。
他便问沈晰:“殿下,臣听闻东宫与睦亲王府都新进了一位孙氏,可有这回事么?”
太子点头:“不错,都是母后拿的主意。孤想着先允了也好,若拒绝未免太过刻意,反倒惹得孙家忌惮。”
楚成颔了颔首:“可若睦亲王已先殿下一步结jiāo了孙家呢?”
太子锁眉,楚成含着淡笑,二人对视了一会儿,太子摇头:“并未听说三弟与孙家有任何走动。父皇早已差人盯着孙家了,若他们之间有往来,父皇不会不知。”
“是。”楚成点点头,“所以昨日刚听闻此事时,臣也未疑到孙家。回去后想起东宫新添的人,才多了个心眼儿。”
太子听出他还有下文:“接着说。”
楚成道:“臣去杭州时查过账目,睦亲王在去办漕运的差事时给孙家送了不少礼。当时臣想睦亲王想将差事办漂亮,自掏腰包破费一些也没什么,便没有太当回事。回京之后又如殿下所说——睦亲王似乎并不曾与孙家再有往来,臣便将此事搁置了。”
楚成语中一顿:“现下想来,若睦亲王或孙家也知圣上已派人盯住了那边,是以并未轻举妄动,然私下已结为盟友呢?”
沈晰眉心微跳:“你是说……”
楚成轻笑:“若臣是孙家,知道皇上已起杀心,有位嫡出的亲王愿意拉臣一把,臣只怕不答应也得答应;若臣是睦亲王,知道皇上对这样的势力有了杀心,势必愿将此事透出去,bi对方投诚。”
——而这两方人,有没有可能知道皇上的这些想法?楚成说不准。但仔细想来,老三是有可能知道的,父皇早几年对老三也还算重视。
除此之外,还有可以确凿无疑的一点就是,当下的钦天监主事是杭州人。
诚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巧合,但当下他显然不能想当然地认为这就是巧合。
沈晰沉然点头:“既有疑点,便着人暗查。他们但凡能里应外合必有联系,但凡有联系,必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除此之外,他还要想一想该怎么办。
若这事当真如楚成推测是睦亲王所为,下一步便不难猜了。
——睦亲王是拿准了他不会即刻要楚怡的命。可但凡他拖,睦亲王下一步便能指使自己的人马上本奏他贪慕女色,置家国天下于不顾。
绕了一大圈,看似箭箭都朝楚怡去,其实最后的目标还是他。
他不知钦天监的话父皇信了多少,但他清楚对父皇来说,楚怡的命一定不如他的名声重要,哪怕他知道这事有人推波助澜也一样。
可难道让他现在去要楚怡的命?
就算连楚怡都觉得他不该要美人不要江山,此时此刻,他也狠不下心。
如果她突然没了,他该怎么办?
——虽然她在他眼里不可能比江山更重,这个问题也依旧令他惶恐焦虑。
遑论让他亲手杀她。
沈晰沉然喟叹:“孤想一想。”
楚成轻轻地又点点头:“殿下还要想一事。”
沈晰看向他,他说:“殿下还要想一想,若皇上清楚睦亲王与孙氏一族的私jiāo,只是并未告诉殿下,殿下该怎么办?”
沈晰一怔,遍体生寒了一阵,又转瞬冷静下来。
“如果是那样。”他顿了顿,“如果父皇已不信任孤,那孤便保楚怡。”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皇想做什么终究都会做到,又何必再搭上楚怡?
可楚成跟着又问:“那若皇上对殿下依旧信任,只是也在等这么个机会除掉我们楚氏兄妹呢?”
沈晰额上青筋一跳:“楚成!”
“殿下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不可能。”楚成的目光落在地上,笑了两声,“皇上倒也未必是知道睦亲王与孙家会走这一步棋。但头一年是睦亲王去办漕运的差,第二年便是臣去。皇上或许是正等着孙家找臣的错漏参臣一本好治臣的罪,这有可能,是不是?”
他说着又笑了一声,笑音听着大有点凄怆:“若真是那样,臣也说不得什么。换做谁来当皇帝,除非昏庸太过,否则大概都会对臣的父亲恨之入骨。所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