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又茫然:“适才侧妃……可有着人传臣妾去西北边的锦梨园么?”
楚怡和云诗相视一望,摇头:“没有。怎么这样问?”
祝氏眼底的茫然顿消,紧张却一下子变得更加明显:“臣妾一刻前去宜春殿前磕头,有个宫女过来跟臣妾说侧妃邀臣妾去锦梨园小坐,臣妾便去了。到后却不见侧妃身影,臣妾还等了一会儿,折回来时恰看见您见完礼往这边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楚怡和云诗不禁又对视了一眼,接着云诗问她:“那你可在那儿见着谁了么?”
祝氏的黛眉皱起,认认真真地回思了一番,却摇头:“没有,什么人也没有。臣妾在园中凉亭里坐了一会儿,连个路过的宫人都没见到。”
楚怡:“……”
这不像是下套——下套不得有下一步吗?哪有把人遛一圈就了事的?
这是搞毛啊,恶作剧吗?
她又定着气追问祝氏:“传话的宫女长什么模样你记得么?”
“臣妾没注意。”祝氏叹气,“臣妾实在没想到这么一句话里也能另有隐情……”
“唉,那就先别想了。”楚怡摇摇头,上前攥了攥祝氏发凉的手,示意她同行,“先去我那儿缓一缓,别害怕。”
祝氏惊魂不定地点点头,就跟着她一道去了。在绿意阁里,祝氏慢慢还了魂,又心有余悸地慨叹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祝氏还是慌的,楚怡完全能理解这种慌!
她不怕有敌人不怕撕bi,但就怕这种敌人在暗处、敌人在打什么算盘你也瞧不见的感觉,这种情况常会让人觉得连寻求帮助都很困难——寻求帮助你总得跟别人把事情说个明白?
云诗在旁边安慰祝氏:“不必太担心,起码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再说,你也没太与旁人结过仇,又并不得宠,旁人没道理……”
她忽而自己一卡。
哑了一哑,转向楚怡:“从未承过宠的人怎么会惹上这些是非?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冲她来的?
楚怡毛骨悚然了一下,旋即摇头:“不大可能。如果我冲我来的,找她干什么?”
讲道理,虽然在宫斗中砍去敌方的左膀右臂是个常规套路,但这其中的原因始终都是“左膀右臂”能对主boss提供帮助啊!
眼下的东宫里,她得宠完全是靠她自己,完全不需要别人出谋划策。所谓的“左膀右臂”也就是到她这儿来喝喝茶说说话吃吃点心,为这个设局值当吗?幕后大反派馋她的点心了是咋地?
再者说来,她和祝氏也真没亲近到那个份儿上。如果说除掉她的“左膀右臂”是为了给她添堵,那得动云诗才有用。
楚怡也只好先宽慰着祝氏,让她别怕,安下心,如果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及时来同她说。
祝氏向她道了谢便告退了,之后的两天相安无事,第三天如出一辙的事情却又出现了一回。
但这回并没有发生在祝氏身上,而是惊着了郑氏。
郑氏也是这回刚进东宫的人,楚怡只在她们见礼那天见过她一面,都没太记住她的长相。没想到再次发生jiāo集,就是这么个闹得跟鬼故事一般的事情!
青玉在旁抑扬顿挫地跟她说了个大概,说郑氏在晨省叩完首后回她自己的住处,离得已不远了,让个面生的宫女截住了去路,那宫女说侧妃请她去锦梨园小坐。
和祝氏一样,郑氏起先完全没有起疑,直接就去了。但左等右等,没人。
“这到底哪出啊……”楚怡一脸茫然,“云诗还担心是冲着我来的,这郑氏我可压根不熟……她记得那宫女长什么模样吗?”
青玉摇头:“岳嬷嬷已带人过去问过了,郑奉仪跟祝奉仪一样,起先都没当回事,便也没着意去瞧那宫女长什么模样。”
楚怡:“……”
这怎么跟在网上套个马甲黑人似的??
对方在暗处她在明处,这着实令人瘆得慌,但在明处也有在明处的好处。楚怡就直接让人去各处传了话,说自己如果要邀谁去哪里,一定不会是差低位分的宫人去,准定是大家都认识的周明青玉白玉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