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楚怡就在临近晌午时听说沈映被太子妃叫去问话了。
她心头一紧:“你快跟去瞧瞧!”
“下奴去了。”周明躬着身,“但倾文殿院门紧闭,什么也打听不着。”
楚怡难免有点紧张,无奈现下沈晰还在前头跟东宫官们议事呢,不好来帮她。
她想到了张栖,五六岁的孩子太子妃都能打,沈映这么个健壮男儿,太子妃要是想拿他出气那绝对下得了手啊!
——但这也就是一闪念,接着她便又冷静了下来,跟自己说沈映到底是沈晰的人。
不止论身份是沈晰的侍卫,而且论血缘关系是沈晰的同族堂弟。
——十八线宗亲也是宗亲啊,太子妃应该会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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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文殿中,沈映打从入殿见礼后就没听到任何回应,便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跪着。
过了约莫一刻,正前方八仙桌边端坐的人好像终于注意到了她,瓷盏揭盖的声音轻轻响了一下,语气寻不出任何起伏:“起来。”
沈映站起身,一抬眼皮便注意到太子妃正打量他,又忙垂下了眼去。
太子妃的声音里透出了几分薄怒:“这是本宫的住处。这几日一早一晚,你在外头转悠什么呢?”
沈晰早先委婉地跟沈映透过一点妻妾不睦的底,沈映知道不能给楚怡惹麻烦,抱拳回说:“臣奉殿下的旨,在妃妾们来晨省昏定时过来盯着些。免得人多事杂闹出什么意外,太子妃殿下应付不过来。”
太子妃短促一笑,稳稳地将茶盏放回了案上,打量着他的目光半分也没移开:“也就是说,殿下是怕新进来的四位不老实?”
“臣只是奉命行事,不敢揣测殿下用意。”沈映回说。
太子妃笑容敛去:“但本宫可听说,你近来都在侧妃跟前听差。”
沈映稍稍一噎。
“殿下说笑了,侧妃岂能用得了臣?臣只听太子殿下吩咐。”
“这样就好。”太子妃悠然点头,“本宫知道你是宗亲,是太子殿下的同族胞弟,不想让你走错了路。”
沈映没有接话。
太子妃又道:“从今晚起你就不要再过来了。本宫这里出不了什么事,你让殿下放心。”
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颇有点凉意,沈映听出了太子妃的意有所指。
出不了什么事——不论他究竟是担心新来的四个不安分,还是担心他的楚氏,都出不了什么事。
但沈映还是抱拳道:“殿下,臣只听太子殿下吩咐。”
太子妃眸光微微一凛,沈映直被看得后脊一凉。
然后,太子妃摆了摆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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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没把这事告诉楚怡,楚怡是在当天晚上从沈晰那里听说的原委。
提起这事的过程还颇有些惊悚——沈晰进她的湘仪阁时面色铁青、足下生风,进屋后目光四下一划,严厉地喝了声:“周明!”
当时别说周明了,满屋的宫人都扑通跪了下去。坐在罗汉床上吃点心的楚怡目瞪口呆,好生哑了一下才问他:“怎么了?周明犯什么事了?”
跪在两步外的周明一哆嗦,心里也说是啊,我犯什么事了?
沈晰好似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吓着了人,硬生生地沉了口气,烦乱摆手:“都起来。”
宫人们又瑟缩着站起身,沈晰指着周明道:“领着你手底下的人收拾东西去,明日一早回宫。”
周明这会儿哪敢多嘴,一躬身就去了,楚怡却忍不住惊奇:“怎么这么急?!”
宫里出行可麻烦了,他们每次来园子里都起码要收拾好几日才会动身。这么紧急的情况是不太有的,起码她没遇到过。
而后便见沈晰负着气坐到了榻桌的另一侧,她怔怔地把几道点心都往他面前推了推。他扫了眼,端起酸nǎi喝了一大口,喝得嘴边一圈白,又狠狠地抹了把嘴。
接着,他挥退了宫人,太阳xué跳着青筋跟她吐槽:“太子妃立威立到沈映身上了。”
“哈?!”楚怡情真意切地诧异了一下。
等沈晰把来龙去脉都跟她说明白,她更诧异了。
太子妃最近……是不是心态崩得有点厉害啊?
好像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