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杂了些别的思量。但眼下,他要尽力地同自己说,他们是孝顺的。
他是皇帝,他心底的猜忌只有他自己能够压制。千百年后他在史书上会留下怎样的名,也只有他自己能左右。
他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对太子保持信任,强迫自己理智地压制其他儿子,为太子铺路。
不论他还能活多久,太子都必须顺利地继位。他不能在行将就木的时候,看着儿子们拼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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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楚怡在沈晰不在的这些时日里虽然很想他,但也自得其乐。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小别胜新欢!她现在虽然不能日日都见到他的面,但和他写信也别有一番趣味。
她不太知道古人通信都有什么套路和规则,所以就随便来了。跟他说说今天吃到了什么好吃的、明天听说了什么趣事,写得心情大好。
他的回信也同样都很随意。有一天的信里还给她附了一片红叶,说是在园子里偶然捡到的,发现红得格外正,就送来给她看看。
那片叶子也确实很红,通体都红,红得很均匀,就像假的似的。
楚怡对着那片叶子看了半天,才从纹理之类的细微之处看出是片真叶子,不然简直要怀疑他在逗她玩!然后,她把回信连带叶子都加进了本子中,打算好好收着。
等她老了,这些都是珍贵的记忆啊!
她望着自己的“藏品”胡思乱想,琢磨着他到时候如果还喜欢她,她就和他一起回顾往昔。
如果他已变心了……她能把这些“皇帝登基前的墨宝”拍卖变现不?
除了和沈晰写信,楚怡最近和云诗玩得也很开心。
云诗太害怕太子,太子在的时候她都不敢来绿意阁找楚怡。眼下太子不在家,云诗称霸王(不是),每天都带着欢宜来找楚怡玩。
欢宜最近由ru母教着走路了,在ru母的看护下颤颤巍巍走得也还像样。但ru母只要一不走神,这小丫头就会立刻四脚着地,爬得飞快。
楚怡有时候瞧见了就会在后头追她,她感觉到有人还越爬越快,但爬得再快当然也还是快不过成年人跑步的速度,楚怡追上前一抱她,她就咯咯咯一通笑,一点都不怕生。
“看来欢宜比你活泼多了啊!”楚怡跟云诗这么说,云诗怕她有着孕被欢宜踢了,边把孩子接过去边说,“她也该比我活泼!自己都清楚我这样事事害怕不好,只是改不过来罢了。她可不一样,她生下来就是太子的女儿、皇上的孙女,若跟我一样活得战战兢兢,可白瞎了这天赐的好命了!”
楚怡听得很有点诧异,她原以为云诗心里头全是古人女孩子家温婉柔顺的那一套,没想到在孩子的问题上她想得还挺明白。
没错,若太子的女儿都要小心翼翼地活着,可太没天理了。
她们都得好好教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既明事理又活得自在才好。
十一月下旬,沈晰比楚怡所想的回来得略早了一些。他回来她高兴,大腹便便地去门口迎他。他乍一看也很高兴,可回屋坐了一会儿,她便发觉他情绪不高了。
“怎么了?”她坐到他身边,他执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也没什么,就是父皇近来……和从前愈发地不一样了。”
他会提前几日回来,就是父皇催的。父皇似乎变得格外关心未降世的孙辈,非催他回东宫盯着。那股热情虽也说不上不对,但沈晰总觉得有点刻意。
可父皇九五之尊,何必在这种事上刻意?他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先听了父皇的,连夜赶了回来,承诺说孩子一旦降生立刻着人去报喜。
这些话落在楚怡耳中,楚怡倒不觉得太奇怪了。皇帝已病了些时日了嘛,病中难免会变得情绪古怪。而且他又已到了这个年纪,格外盼着孙辈也不稀奇——二十一世纪都还常有人说“隔代亲”呢,何况是提倡多子多福的古代?
她便想安慰安慰沈晰,让他别想太多。但她刚说了一句,沈晰就吻住了她的薄唇。
然后他哑笑说:“不用担心我。其实父皇近来精神还不错,我在那边时也没出过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