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能那样张口就说出那样的话了,那么再过分点做出些什么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么想着,冲田总司看了眼表情很无辜的宁宁,莫名的有种想要退后的感觉。他当然不是害怕小千鹤,但遇到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会觉得有这种冲动的。
宁宁见状笑了,她跪下来拍了拍床铺边缘,“现在可以睡觉了吗?冲田君?”她发誓因为对方是病人的关系,她这句说得可温柔了。
然后冲田总司却仍旧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你真是太迟钝了小千鹤,明明平时都很敏锐的,”他说着微微移开视线,“我不过是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罢了。”
怎么看都是傲娇的神态和动作,让宁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哟这家伙真是的,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宁宁的笑声直接就让冲田总司恼羞成怒了,“你不想就不用勉强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我呆在一起。”
“没有的事,”宁宁强忍了笑意,只要现在冲田总司不怼她,她也不会讨厌对方,“我就在这里陪你到睡着好了。”
冲田总司转过头来看了看宁宁,他眼中黑发的小姑娘笑得还挺可爱,想了想他在床上坐了下来,“那好吧,我就原谅你了。”
真是的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宁宁在心底摇了摇头,“那先睡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再叫你?”
冲田总司却没有躺下去,而是就着这样的姿势凑近了宁宁,“小千鹤……”
他的话只说了半句,就被门口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打扰了。”
宁宁闻声回头,正好看到水色头发的太刀端着食盘站在门口,却守礼的没有贸然进来,“因为门没有关,所以……”
“啊,我刚进来得太急了,忘记关门了,”宁宁想了起来,“饭已经做好了吗?”她还以为还要等一会儿的。
就在宁宁和自家刀剑说话的时候,冲田总司已经重新坐好,双手抱胸看着两人的互动。
“是的,已经做好了。”一期一振端着食盘走进来,“主殿,您先去吃饭吧,这里就交给我就可以了。”
宁宁想了想转过头去看向冲田总司,“冲田君,你也先吃饭吧?”
冲田总司很是不满的撇嘴,他的好恶表现得相当明显,也从来不勉强自己,“小千鹤,你答应过我的。”
“那你先吃饭,我也去吃过饭之后再过来?”宁宁对于自己答应的事倒没有反悔的打算,只是也不想饿着肚子惯着人,她还没好脾气到这种程度。
冲田总司勉强同意了宁宁的提议,“那你不要吃太久。”作为从小就寄养在别人家的小孩,他其实比谁都明白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对于这样爱撒娇又喜欢沾人的冲田总司,宁宁也有些无奈,“我知道了。”
朝一期一振点点头之后,宁宁转身出去吃饭去了。
目送宁宁离开之后,冲田总司才转头看向水色头发的付丧神,他当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就从平时里的相处,也能看出些许端倪。
这个叫一期的男人和他们这群出身普通的人完全不同,优雅的举止随时随地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高贵,怎么看都是来历不凡。
就算现在只是给他送饭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从进门到放下食盘,一举一动所表现出的礼仪,非长久浸淫其间不能体现得如此自然。
然而这样一个人,就能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就任劳任怨的跟随在一个普通小姑娘的身后吗?
之前冲田总司是没有深想过,现在越是想来,越觉得不可思议。
冲田总司的目光没有丝毫掩饰,敏锐的付丧神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在放下食盘之后他就抬起头来,“有什么事吗,冲田君?”
刚才对方冲着自家主人撒娇的一幕,一期一振都看在眼底,虽然仍旧不会让他失礼,但温和的笑容下,眼底的神色却有些冷。
冲田总司也是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人,付丧神眼底的神色再冷又怎么会让他动摇,“你为什么会跟着小千鹤?”
一期一振也没想到冲田总司问的是这句话,不过他仍旧答得很顺畅,“因为主殿救过我的命。”
“我不相信,”冲田总司话说得相当直接,“你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跟着小千鹤这样一个普通姑娘的人。”
他之前也不是没见过这个人看着小千鹤的眼神,那绝对不仅仅是对着宣誓效忠的主君能有的目光。
一期一振微微皱眉,“主殿不是普通姑娘。”她是审神者,是本丸所有刀剑的主人。
说完之后,他也没打算多谈,径直起身,“失礼了。”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做到,与其在这里和人说这些,不如去陪自家主人吃饭。
冲田总司在一期一振打算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却在对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你喜欢小千鹤吧?”
水色头发的付丧神脚步顿了顿,冲田总司手撑着头,“竟然对效忠的主君怀有这样不可告人的心思,你不敢让小千鹤知道吧。”
一期一振重新迈步,脚步没有丝毫的凌乱,冲田总司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时看起来越是有礼的人越是可能心怀叵测。”
一期一振转过身,伸手拉住障子门,“冲田君,等你吃完之后,我再来收拾。”然后以和平时同样的动作关上门,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付丧神的礼仪仍旧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