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织田信长这么说,森兰丸便靠近了宁宁,认真看了看她穿着的衣服,“确实如此,殿下。我也从未见过这种衣料,纺织的方式也与众不同,看似寻常却并非普通,”他说着,还伸手摸了摸,“手感也很奇特,很有质感,质地却并不厚重。”
“能穿这样的衣服,应该是颇有身份的。”织田信长完全是信口胡说,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出戏,还演得非常顺溜。
森兰丸则是织田信长说什么就赞同,织田信长说有身份他就立刻道,“兴许是位有身份的姬君。”
织田信长点头,“不过衣服的样式太难看了些,看着有些碍眼,兰丸你先带她下去换身顺眼点的衣服再来陪侍吧。”
森兰丸立刻低头行礼,“是,殿下。”
宁宁跌坐在地上手足冰凉,脖子上一阵阵的疼,趁着织田信长转头和森兰丸说话的当口,她伸手摸了把,伤口似乎并不深,血流得也不是很多。
但在这样的环境中与死亡擦肩而过之后,宁宁就只想启动手上的装置回本丸了事。
她只是个战五渣的审神者,最多也就属于上战场能够奶两口刀剑那种,这种身陷敌营的事不适合她。
但想是这么想着,哪怕再是害怕,宁宁都没有向着手腕上的装置伸一下手,刀剑们是她的责任,她不能放弃她的责任。
在接到织田信长的命令之后,森兰丸看向宁宁,虽然嘴里说着好像颇有身份,却根本没当回事,态度也就那样,带着吩咐的语气,“你跟我来。”
织田信长重新坐下,给自己又倒了杯酒,“礼貌,兰丸,对天上来的姬君毕竟还是要有些礼貌的。”
就算织田信长完全只是胡说八道,森兰丸也是一丝不苟的遵守,立刻就换了态度,还微微欠身,就像宁宁是多么有身份的姬君一般。“请您跟我来。”
看着宁宁没有立刻动弹,就试图伸手去扶。
宁宁自己动了,她避开森兰丸的手,咬着牙重新站了起来。
森兰丸见状收回手,“这边请。”
点了点头,宁宁跟在森兰丸的身后从房间出来,她的腿还有些软,但一步步却尽力踏得稳当。
从房间出来没多远就是楼梯,森兰丸引着宁宁走到楼梯边,“请从这边楼梯下去。”
有些陡峭的木制楼梯,一层接着一层的,怎么看起来都不太像是普通院子,倒是很像某座城的天守阁。
慢慢下着楼梯,宁宁稳下心神,开始留意周边的环境,然后越看她就越是惊讶。
这座城的每一层廊柱都各不相同,就宁宁路过的时候匆匆一瞥,就能看出上面雕刻花纹之精美,更别提饰金的墙壁和风格多样的房间了。
越是往下走,宁宁不详的预感越重,这样华美壮观的天守阁,她也只是在文献资料中见过一处而已。
终于在下了四层楼之后,宁宁脚步顿了顿,她指向不远处的窗户,“我能看一看吗?”她想要确定自己的猜测。
森兰丸皱眉,“您要看什么?殿下还等您回去呢。”
宁宁露出假装自己很乖巧的神色,“不会耽误的,我就看一眼。”
森兰丸并不是性格很强硬的人,见状犹豫了下便点了点头,“那您快些。”
宁宁立刻如蒙大赦般快步走到窗户旁边,然后顺着木栏中间的间隙望了出去。
风有些大,宁宁闭了闭眼睛之后才睁开。那天,正是天气晴好,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远处琵琶湖的碧波荡漾,也能看到近处城郭的华丽壮观。
那是三面环水的雄伟城池,在加入了织田信长的奇思妙想之后,展露出些许不同于传统城池的瑰丽,就像是那些隐藏在历史深处的画卷,蓦地在宁宁面前展现出最神秘最引人遐思的一面。
宁宁蓦地回头看向森兰丸,“这里是哪里?”
虽然有些疑惑与宁宁的问题,但森兰丸却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甚至是带着一丝自豪开口道,“安土城。”
被称为六十扶桑第一山,老松积翠白云间的安土城。
安土城?宁宁忍不住再转头看了一眼,三面环水的特殊建筑风格,雄伟壮观又独一无二,确实是那座已经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城池。
大概是宁宁发呆的时间有些长了,森兰丸在片刻之后出声催促道,“走吧。”
宁宁答应了一声,跟上森兰丸的步伐,这里是安土城,那年份呢?又是什么时候?
跟着森兰丸又下了一层楼,宁宁状似不经意的开口,“现在是什么年份?”如果安土城已经建好了的话,那离本能寺之变应该不会太远了。
森兰丸听宁宁问得奇怪,没忍住扫了她一眼,宁宁仍旧顶着张我很乖巧的脸,以前对着老板大人的脸,把紧张什么的深藏在那样的神色之下。
微微皱了皱眉,森兰丸有些不解,“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刚才就说了,我连怎么到这里来的都不知道。”宁宁脸色不变的回道。
森兰丸摇了摇头,“现在是天正十年。”
宁宁听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天正十年,”随即得寸进尺的问道,“什么月份?”
“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森兰丸看着宁宁的目光怎么都觉得怪异,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地点,又这样突兀的出现。
宁宁避而不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