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黑眸转动,不自觉把买来的花藏到了身后。
贺玘今天飞了趟香港,顺便给梁会茹买了根项链,正在让她试戴。
贺枝裕挪动脚步,轻悄悄地走向楼梯,准备溜回房——然而,梁会茹一抬眸就看见了他,“照照,回来了。”
贺枝裕眼皮一颤,立即刹住脚步,转向父母所在的地方,假装并没有想偷溜的样子。
他弯起眉眼朝贺玘打招呼,“爸。”
贺玘的目光落向他有意藏在身后的手,“手里拿的什么?”
贺枝裕轻咳了两声,不得不把藏于身后的花束拿出来,尴尬地揉了揉眼睛,“爸,我不知道你当天就会回来。”
言外之意是,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也会给你带礼物。
梁会茹见状,连忙上前接过贺枝裕手里的花,笑着说:“谢谢我儿子,看来今天是我的收礼物日,你们父子两都给我带了礼物。”
贺玘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板下脸来。
果然生气了。
梁会茹安抚他,“照照肯定也是顺路看见了花店,才临时决定买的。他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吃醋。”
贺玘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
贺枝裕大脑迅速转动,主动邀请,“要不,我陪您去打两局保龄?”
贺玘正在气头上,并不买账,“大半夜的,打什么保龄球,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直接起身,准备回房。
贺枝裕喊了一声:“爸。”
贺玘气归气,走之前还是把专门给贺枝裕买的手表扔给了他,贺枝裕哭笑不得。
梁会茹跟在他身后,经过贺枝裕身边时无奈地叹息一声,“你爸这个醋坛子,现在怎么连我的醋都开始吃了。”
贺枝裕的父母先后走进房间,梁会茹还没来得及给自家老公顺毛,他已经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半夜,夫妻两并肩躺在床上,梁会茹问他:“还吃醋呢。”
贺玘一个在生意场驰骋了大半生的商界大佬,梁会茹有时候真不到他的xing格怎么这么别扭。
幸好这一点,儿子不像他。
贺玘没吱声,表示默认。
梁会茹柔声开口,“你现在不仅跟孟钦吃醋,连我的醋都要吃了?”
一听见那个名字,贺玘心情更差,那才是他吃醋的源头,“你以为我这是在跟你吃醋吗,我就是气,我们这个儿子,从来就不把我放在心上。”
梁会茹下意识为贺枝裕辩解,“你别冤枉自己儿子,他呀,哪里不把你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介意他对孟钦的感情,所以事事都十分敏感。但是你这醋都吃了十年了,儿子回来的时间都已经跟离开你的时间打平了,你还打算吃一辈子?”
贺玘老觉得贺枝裕不在乎他,只在乎年少时yin差阳错收养过他,并照顾了他十年的养父。
梁会茹也没少劝过,但他就是固执的介意着。
贺玘用略酸的语气说:“他叫孟钦爸爸,叫我爸,你说,爸跟爸爸哪个更亲近?”
梁会茹“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不住笑话他,“你呀,要是被你公司那些员工知道,他们威风凛凛的大老板,私下竟然会为了一个称呼而跟自己的儿子置气,你看会不会笑话你。”
随便笑吧。
贺玘翻身躺下去,拿被子蒙上头,心里堵着一口气。
哎,可是自己的儿子,还能怎么办呢。
月光从窗口悄悄洒进来,贺枝裕坐在书桌前,握着手机,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有一道洋洋盈耳的声音萦绕在脑海:
“当时我非常害怕,他的出现,是照进我人生中最亮的一缕光。”
“要不是因为那个小哥哥,我恐怕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贺枝裕托腮,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那缕光对她的意义又是什么?单纯的救命恩人,还是,有更重要的意义?
她在等他吗?
那假如,一直没有等到的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