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我说给你听。
正因为郑斯琦知道他有这样的判断力,他才觉得他的每一句陈述都真实可信。
包括他说他多年没见变了不少,看着年轻了;
包括他说他和乔奉天打电话的时候,温柔到不像他原来认识的自己;包括他说自己看着像是有了中意的对象;
甚至包括他半开玩笑地说自己中意的,就是和那次和自己打电话的那个人,是乔奉天,他都忍不住下意识地去为他这个无比自主的臆断,添上一条条辅证的确实凭据。
郑斯琦手撑着额头,抵着左窗,见前车半天不动,才按了下方向盘鸣笛。
第74章
来的时候忘带伞,回的时候被垂垂一幕大雨阻的进退两难。
再如何谨慎的高危xing行为都有致病的风险,终归这样的情况,谁都没有绝对的对错。何前的检验报告要等,这样的防疫站排查周期颇长,短则也要一周,慢则,半个月都得等。
何前不知道是了然松快了,还是疲惫了了,回利南的路上,横躺在后座,抬臂遮着眼睛睡了。乔奉天左右找了一圈儿也没在车上寻到能挡能盖的东西,最后脱了外套给他盖上。
高速上疾驶,挡风玻璃上雨迹斑斑,把动与静的空间隔开,像独立出一方完全不受扰的地界似的。但这安静又是自欺欺人的,是在忽视生活之下的虚假构建,待一刻可以,待久了就出不来了。
回铁四局,借的一把伞挡不住一小会儿就下的过大的风雨,没辙被打湿透了半边的领口袖子。乔奉天把伞上的凉雨珠甩干净八成,顶了顶被雨水濡湿而有点儿耷拉的睫毛上了楼。
进门,小五子在家,帮林双玉剥着一袋碧绿的毛豆。原先在郎溪,豆米蒜头毛桃麻山yào这类的东西,林双玉从来不让旁人碰,说一沾沾一身,yǎng的不得行。
“怎么今天下课这么早?”乔奉天换鞋,把伞支在门口,雨水拍打着客厅半敞的一扇旧纱窗,扑簌簌地响。
小五子从椅子上蹦下来,从厕所拿了条半新不旧的毛巾给乔奉天,“周三下午只有一节课呀。”
“不说我都忘了。”乔奉天难得忘事儿。他接过毛巾往头上一盖,随意的左右揉,“枣儿还在学校等?”郑斯琦这个点儿还下不了班。
“兴趣班儿。”小五子摇摇头,回餐桌边坐下,“学校边上的少年宫。”
“谁送去?”
“班主任。”蹦了个毛豆米到桌底下,小五子连忙跳下椅子钻进去捡。
乔奉天一直觉得愧疚。原前好容易能帮衬郑斯琦些什么,到底照顾着郑彧的一餐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事儿总来的不凑巧,精力一下给占了满满当当,还是得让孩子再回头去吃她不喜欢的小饭桌。郑彧太小,和小五子完全不一样的心xing儿,骄纵的既天真又可爱,他总觉得过意不去。又不能麻烦林双玉兼顾着旁人的孩子,那更不像话。
林双玉掸开了眼跟前儿碧色小山丘似的毛豆壳子,抬脚又拖鞋渐儿触了触小五子的背,“伢儿,捡不到不捡了,里屋念念书去吧,饭好了nǎi叫你,去。”
小五子伸了只黝黑的胳膊上来,攥紧着拳悬在台面上方,五指一松,落了两三颗豆米下来,“哎。”
家里摆花的架子空空dàngdàng,乔奉天几乎矫情地不愿过多的驻足去看,一看就觉得家没了,一看就觉得属于自己的那个地方给风刮跑了。无解的情绪,那捧摆着的半萎的红掌,只能消解下一半。
“哪儿去了一大早,预报着有雨也没带伞。”林双玉抹干净了手上的飞毛与细土,走过来替乔奉天擦。乔奉天是矮,可比林双玉,总还是要高上小半个头。
“有点儿事儿。”乔奉天没法儿解释的详明,含混带过。他弓下点儿膝盖,近乎是在讶异的情绪里,默不作声的体味对方这难得地好言好语,温存温柔,“晚饭我去送吧,您瞧着小五子写作业,晚上就早点休息吧,明儿不是拆线么。”
“再说。”
林双玉按按他的肩,嘀咕了一句,“再蹲点儿,觉着你是不是长了……”
乔奉天不太敢动,僵着身子曲着腿,小心翼翼,任